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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衾影还车的时候周彦喆不在汽修店里,她便把钥匙交给店里一小伙子,恰好看到他们在给一辆新SUV贴膜,这个车江衾影有所耳闻,上市不久就卖爆了,其智驾系统遥遥领先,她感兴趣地瞧了几眼。 车主刚好在场,大方地邀请她坐进去感受一下,江衾影体验后感觉挺不错的,又了解了下价格,心想如果自己开了工作室,买这部车作为团队外拍用倒是不错。 回去后,江衾影揣测了下蒋斌接受自己offer的概率,感觉只有五成。换位思考一下,他一个中年人放弃稳定的事业来跟自己从头干,真做出这决定属实不易。 不过从第一次的闲谈里,她了解到蒋斌对自己现在双城生活的状态是比较无奈的,尽管他比较自由,但每周仍是要双城通勤一两次,所以这也是她有胜算的一个因素。 傍晚江衾影又去上了一节拉丁舞课,渐渐地,她把上课当一种调剂,教学赚钱反倒是其次了。 虽然现在每天事情仍是满满当当,但相比她上一年的忙碌状态,还是有所不同的,大抵是因为开始有种信念在支撑着她,这信念何时何地又因何滋生的,江衾影也说不清。 这日晚江衾影早早睡觉,明早她要赶高铁去杭州,前两天一位曾合作过的商家来找她约一场拍摄,她便挑了没拉丁舞课的明日。 躺卧在商务座上时,江衾影开始编辑信息,她打打删删,大拇指指尖不时突然停顿,滞留在手机输入框之上,久久落不下去。 在高铁即将到达终点站时,江衾影打出最后一个标点符号,她拉着编辑框的滚动条,上上下下滑了几遍,最后狠下心,点了发送。 一篇小作文被发了出去。 长达两屏的绿底黑字,密密麻麻—— 【章弋珩,希望没有毁了你美好的早晨,我思量再三,决定以这种方式主动联系你,并告知你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诚然,我还喜欢你,我为此感到无奈。 不过没关系,对事实无可奈何不代表在行动上无计可施。毕竟我早已习惯喜欢你了,那年圣诞节我表白失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依然喜欢你,但那时我早已下定决心不再追你了,现在并无二致。 那天走时你最后问我的那句话,我…
  江衾影还车的时候周彦喆不在汽修店里,她便把钥匙交给店里一小伙子,恰好看到他们在给一辆新 SUV 贴膜,这个车江衾影有所耳闻,上市不久就卖爆了,其智驾系统遥遥领先,她感兴趣地瞧了几眼。
  车主刚好在场,大方地邀请她坐进去感受一下,江衾影体验后感觉挺不错的,又了解了下价格,心想如果自己开了工作室,买这部车作为团队外拍用倒是不错。
  回去后,江衾影揣测了下蒋斌接受自己 offer 的概率,感觉只有五成。换位思考一下,他一个中年人放弃稳定的事业来跟自己从头干,真做出这决定属实不易。
  不过从第一次的闲谈里,她了解到蒋斌对自己现在双城生活的状态是比较无奈的,尽管他比较自由,但每周仍是要双城通勤一两次,所以这也是她有胜算的一个因素。
  傍晚江衾影又去上了一节拉丁舞课,渐渐地,她把上课当一种调剂,教学赚钱反倒是其次了。
  虽然现在每天事情仍是满满当当,但相比她上一年的忙碌状态,还是有所不同的,大抵是因为开始有种信念在支撑着她,这信念何时何地又因何滋生的,江衾影也说不清。
  这日晚江衾影早早睡觉,明早她要赶高铁去杭州,前两天一位曾合作过的商家来找她约一场拍摄,她便挑了没拉丁舞课的明日。
  躺卧在商务座上时,江衾影开始编辑信息,她打打删删,大拇指指尖不时突然停顿,滞留在手机输入框之上,久久落不下去。
  在高铁即将到达终点站时,江衾影打出最后一个标点符号,她拉着编辑框的滚动条,上上下下滑了几遍,最后狠下心,点了发送。
  一篇小作文被发了出去。
  长达两屏的绿底黑字,密密麻麻——
  【章弋珩,希望没有毁了你美好的早晨,我思量再三,决定以这种方式主动联系你,并告知你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诚然,我还喜欢你,我为此感到无奈。
  不过没关系,对事实无可奈何不代表在行动上无计可施。毕竟我早已习惯喜欢你了,那年圣诞节我表白失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依然喜欢你,但那时我早已下定决心不再追你了,现在并无二致。
  那天走时你最后问我的那句话,我虽然回答你知道,但我其实并不百分百确定。
  请问你在等我再次追你吗?
  如果是,那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期待落空了。
  如果不是,那最好了。
  反正,我是不会追你了。
  我相信这个“小遗憾”肯定无法撼动你理智的内心,毕竟你曾经明明喜欢我却仍是拒绝了我,我记得那晚我哭得很伤心,也记得你至始至终没舍得给我一个拥抱,这算哪门子的喜欢呢。
  当然,我可不是质疑你,更不是谴责你,发出这句疑问的是两年前的我,而现在的我十分理解。
  人生不是只有情情爱爱,对吧,我曾经那样热烈地喜欢你追求你,扪心自问,我尽力了,所以不留遗憾,衾影无惭。
  时过境迁,我如今也如当初的你一样,有了抱负或者说背负,我的热情正在倾注在重要的事情上,喜欢你反倒成了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而知道原来你也喜欢我,我挺意外,也值得高兴,起码说明我以前的费尽心机并非竹篮打水,谢谢你的喜欢,我会把这当作一件加码自信心的事。
  这个月里我跟你兜兜转转,绕了一圈,最终发现其实早在那年圣诞节,我跟你之间就已画上了句号。
  所以,就别把句号强行改成逗号了。
  我们之后不必再见面了,我有自己的生活,也会喜欢上别人,我们各自安好,各奔前程吧,我相信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决定,而你理解了,就请给予尊重。
  另外,你的手表我按照市场价把钱打给你,因为限额我得分几次转,然后我们就此两清。
  祝好!】
  发掉了,她必须一往无前了。
  了却一桩大事过后,江衾影的心情除了莫大的释然外还参杂着一丝心虚不宁,因为要还手表的钱,在这个节骨眼支付一大笔款出去确实不够理智,创业后需要用钱的地方肯定很多,但是总归要还的,要两不相欠才行,只是她自作主张地定了个金额,到底有些占便宜的心虚在。
  到站了,江衾影戴上鸭舌帽,戴上口罩,拿起随身包下了高铁,没入熙熙攘攘的人潮中。
  章弋珩每个工作日早上都有游泳的习惯,周一到周五,每天换个泳姿,周五就混合泳,这是他保有的为数不多的健身习惯,游完泳冲个澡吃个早餐便去上班,雷打不动。
  今日本该在泳池里仰泳的时间,他却坐在一家粤式茶楼吃早茶。
  圆桌上摆着粤绣虾饺皇,蟹子烧卖皇,沙爹金钱肚,鲜虾红米肠,酥皮蛋挞,水牛奶炖花胶,艇仔粥。
  章弋珩端起小圆茶杯饮了半口,才刚放下,一旁的服务员立马凑上前给他满上。
  “谢谢。”章弋珩只瞥了一眼茶杯,头也不抬道。
  坐他对面的章寄楠瞧那殷勤的小姑娘,拿着茶壶的手似乎微微颤了颤,又见她倒完后退至一边时,小眼神偷偷地瞄,眼眸染着明显的羞涩,嘴角扬着压制的笑意。
  章寄楠转眸看向被人偷瞄的对象,却见他埋头只顾着喝粥。
  她顿时觉得自己儿子缺根筋,空有一副好皮囊,但对好皮囊带给他的光环效应太过迟钝或者说不太在意。
  坦白说,她实在想象不出自家儿子谈恋爱是什么状态,他性子高傲,过于自我,耐心欠缺,还不细腻,女孩子若图他提供情绪价值估计很难,可若是女孩子只图他的外在和钱权,她又为他感到悲哀。
  当代人活得清醒通透,各取所需,一言不合便换人如换衣,纯粹的感情总是可遇不可求,尽管如此,她还是希望儿子在这方面不要一味追求实用主义,希望他能遇到一个不可替代的人,希望他拥有一份历久弥新的感情。
  但观现状,感觉她的希望,渺茫啊。
  “儿子,妈特别好奇,你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吗?”
  章弋珩抬眼瞥了母亲一眼,将勺子搁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巴,方说:“有啊,谁说我没有的。”
  章寄楠闻言身子不由前倾,她不知真假,又怕儿子尽敷衍她,便套话问:“这女孩很好吗?”
  章弋珩点点头。
  “怎么好?”
  “她的好不能一言概之。”
  嚯!简直大意外,章寄楠顿时好奇心被高高吊起。
  “那就展开说说。”
  章寄楠又凑近了些,却见他定住一般,迟迟不开口,等了一会儿后,失望滋生,暗叹他许是又不肯说,不知又要如何搪塞她呢。
  印象中,儿子极少跟她推心置腹,她对他工作上的事一窍不通,生活上他又独立惯了,像他外公说的,很多时候她的关怀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但为人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成为孩子最信任的港湾呢。
  章寄楠上身刚退回原位,忽地又见他垂眸,思忖状,神情很是正经,见状她又挺直了身子。
  章弋珩缓慢道:“她特别率真,从不屑于跟人耍心眼子,从不虚与委蛇,会用心地对待身边每一个人,她乐天达观,从不内耗,以前我误以为她人生太顺遂会很娇气,但实际上她很有韧劲,是一个很有能量的人,她还很有毅力,会为自己所爱的持之以恒,不轻言放弃,不止这些,总之,她特别好,特别容易招人喜欢。”
  章寄楠都听愣了,此前何曾从他口中听到对一个人有这样的高度评价,她真是懊悔刚刚没打开手机将这番话录下来。
  一时竟不知从何处问起,章寄楠猛然间福至心灵,问道:“她长得好看吗?”
  章弋珩点点头。
  “极漂亮?”
  章寄楠想起来之前问他钟意什么类型的女孩时,他那个落俗的回答。
  话音刚落就听到他毫不犹豫地“嗯”了一声。
  嚯!简直大惊喜,章寄楠感觉自己无意中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收获满满。
  “她在哪?”
  这个问题将章弋珩问住了,他心想,她在哪?这个点应该在家里吧。
  不过见母亲两眼放光,他才觉出这问题的背后用意,便说:“妈,我会找个机会,把她介绍给您认识。”
  嚯!简直大震惊,前边章寄楠尚存一丝怀疑,此刻听他这话意思,摆明了不单确有其人,而且看样子他俩都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的关系了。
  她惊叹:“儿子,你真是闷声干大事啊,妈之前从没听你说过。”
  章弋珩笑笑,其实本来没打算这么快跟母亲讲的,但既然提到了,他便觉得不能将她藏着掖着,换作别的事,若是没到时机,他会搪塞母亲,敷衍过去,但论及她,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舍得含含糊糊。
  有的人,就是不能敷衍以对,就是值得始终如一的认真对待。
  就在这时,他放在桌面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绿̶
  章弋珩瞧见熟悉的头像,心里顿时泛起愉悦,唇角已不自觉地扬了上去,他拿过手机,点开查看信息。
  而章寄楠还在感慨万千中,冲儿子说道:“你可不能让我等太久啊,不然我这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
  她一番思忖后,又征询道:“要不我把后天的旅游行程取消?等见完了小姑娘再去。”
  她沉浸在一种兴奋中,却见对面盯着手机看的儿子不知怎的,突然间脸色骤然大变,瞬时黑得骇人。
  章寄楠从没见过他这么难看的脸色,阴沉如墨,下颚紧绷,眼神冷冽。
  她顿时心一惊,这是怎么了。
  章寄楠小心翼翼地开口:“弋珩。”
  章弋珩从失魂中抬头看向母亲,唤了声,“妈,她——”
  他的声音似乎颤抖着。
  这一声叫唤令章寄楠不禁恍惚了一下,她都多少年没听过儿子这样饱含委屈和无助地叫唤她了,这让她想起在他很小的时候,有一回自己从章士培那偷跑出来,小小的一个人摸索着路线走了近十公里回家,一见到她就委屈巴巴地扑到她怀里,跟她哭诉外公对他有多严厉。
  “怎么了,儿子。”她慌忙问道。
  章弋珩头脑空白了一瞬,刹那间有种掉崖失重感,心像被剜了一块,绞痛着,他定定看着母亲,目光寂寥,沉默了一瞬,又垂下头颅,蹙着眉,摇了摇。
  短暂地思索后,他说了句“我要去找她”后倏地起身。
  章寄楠喝令一声,“你先给我坐下!”
  章弋珩看到母亲难得的严肃状,愣了一下后,听话地缓缓坐下。
  章寄楠咬牙舒了口气,才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想跟我说,可以,我也不追问,但你这样一走了之,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一头雾水地为你担心,你觉得合适吗?”
  章弋珩脸色讪讪,“对不起,妈。”
  章寄楠又叹了口气,数落道:“你很多时候就是太急于求成了,这点上你真不如你爸有耐心,我不管你认不认同,我其实很不喜欢你外公那套唯效率论的教育理念,人又不是机器,干嘛非要事事追求高效率呢,欲速则不达!如果是工作上的问题,好,你可以说我没有资格评价,但是生活上的问题,你不要一根筋地只想着如何尽快解决,那你可能会忽略了问题之外的重要的东西。”
  章弋珩哑口无言。
  刚刚母子俩的动静引得旁桌的食客都纷纷瞧过来,店里声音嘈杂,话听不甚清,旁人只看到容貌秀美,娇韵犹存的中年女人肃着脸,拧着眉,有板有眼地训着对面长相英俊的年轻男人,那年轻人一声不吭,神色寂寥如被霜打的茄子。
  “老是以自己为中心,你这个臭毛病得改改。”
  章寄楠数落一通,心中才算畅快,一个人的性子哪那么容易改掉,自己儿子她还不了解,主意大得很,岂是人三言两语就能扭转过来的,刚刚与其说是教育他,不如说是发泄自己的不满。
  儿子是有本事,但她是他妈,在他面前施展母威的这点能耐她还是有的。
  章寄楠歇了歇嘴巴,抿口茶后瞥了眼愣神的儿子,又不忍道:“我再说一句,妈是过来人,如果是感情上的事,我可以给你支招的。”
  章弋珩抬头看向章寄楠,似乎欲言又止了下,但最终还是摇摇头,“暂时不用。”
  他不想说,说了不知道母亲会怎么笑话他呢。
  你就犟吧,章寄楠心说。
  “行,我不管你了,你把这剩下的吃完了再走,别浪费食物。”
  见他点点头,没半点说话的意思,章寄楠习以为常了,不再说话。
  作者的话
  衾影无惭的Sissi
  作者
  01-28
  就让男主继续吃瘪吧…… 而我们,快乐过新年!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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