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那就劳烦陛下了。”直到坐在房间褪下外衣拉下衣领,那道可怖的横贯刀伤才跃于眼前。秦肃一转身便滞住了,他呼吸一窒又很快恢复,拿上干净的伤药和布走来。我显得有些不自然,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数年,身上多得是大大小小的疤痕,有些已经很淡了,但有些曾经深可见骨的伤却是要烙下一生的疤痕。...
兴许是我前世过得太苦,这一世,终于得上苍垂怜。
“在想什么?”
秦肃见我发愣,不由好笑的问道。
“我在想,陛下垂怜,令臣得以荫庇。”
我笑着看向秦肃,却见他眸中俱是正色。
“并不是得朕垂怜。”
他目视的天边霞红,复又勾起一抹苍凉笑意。
“就算没有朕,以枫依的能力,也能过得很好。”
飞云在身旁不禁打了个响鼻表示赞同,惹得秦肃不禁笑开。
这一世,一切都在向好发展,飞云没有死,秦肃也不曾冷漠。
如今至此,便唯有南羌和丞相一事,一直让我挂怀。
真希望时间能再慢一些,让这样平淡安定的生活再长久一些。
“贵妃娘娘那边,陛下可会为难?”
我仍然有些担心,柳枝安到底出身柳家,其父又为丞相。
虽如今尚没有露出马脚,但我不相信柳元化会轻易放弃自己的野心。
“不足成事,你不必担心,朕会处理好的。”
以秦肃的雷霆手段和缜密心计,我好像确实不必担心。
然而我猛然想起,前世的柳枝安便是失去了孩子后彻底疯了魔。
我看向秦肃,不免开始担心起来。
“陛下,若是贵妃娘娘此番失了孩子,还请陛下万事小心。”
“枫依这是在担心朕?”
秦肃眸色深深朝我看来,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喜色。
“是,也请陛下保重龙体,切勿操劳过度。”
前世秦肃最后弥留之际,那衰败之色,令人扼腕。
这样矜贵清冷的人,不应该因奸人而受病痛折磨。
“有枫依记挂,朕定当小心。”
“先去处理下伤势吧。”
我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肩头隐隐渗出血迹来。
“没事,臣回府找府医处理一下就好,不妨事的。”
说罢我便要告辞回府,秦肃却一把拉住了我。
“换个药罢了,这里休息的房间就会备些伤药,在这处理了再回府吧。”
我看向那双极力装作淡然的眼眸,只得妥协。
“也罢,那就劳烦陛下了。”
直到坐在房间褪下外衣拉下衣领,那道可怖的横贯刀伤才跃于眼前。
秦肃一转身便滞住了,他呼吸一窒又很快恢复,拿上干净的伤药和布走来。
我显得有些不自然,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数年,身上多得是大大小小的疤痕,有些已经很淡了,但有些曾经深可见骨的伤却是要烙下一生的疤痕。
这样想着,余光正见秦肃的双眸正盯着伤处不说话,手上动作依旧轻缓。
他用绢帛擦掉因伤口迸裂渗出的血迹,直到上药时才轻声说了句。
“可能会有点疼。”
我极力避开秦肃的目光,良久才道:“臣的伤处……不好看。”
秦肃沉默着用细布缠好伤口,半晌在我肩头轻轻落下一吻。
“这是你为大燕受的伤。”
他就这样把我圈在怀中:“这些年,辛苦你了。”
一句轻轻的话语却蓦然让我红了眼眶。
三年前父兄相继战死,我第一次独挑大梁,在战场上舍命拼杀挣得一身军功,才没辱没了叶家英魂。
我身后背的是整个大燕的黎民百姓,人人都只道我战无不胜,骁勇无匹,却少有人对我说过一句辛苦。
就好像这么多年走来的苦苦支撑,如今终于有了可以依托之处。
“别哭。”
秦肃伸手轻拭去我脸上的泪,我这才发觉眼泪已不自觉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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