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政南此时有点恍惚,有点分不清是落日余晖,还是她本身的光芒,耀眼夺目。这时候关尔手机铃声响起。“喂,爸爸。”“好,我知道了,我没有想吃的,你先回家换衣服,睡一会。陈政南啊?在呢。”...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关尔缓缓放开手,泪水模糊的视线中浮现一张熟悉的脸。
徐洲看着眼前的人泪眼婆娑,抿着的双唇止不住的颤抖。
徐洲眼里满是怜惜,心中万般不是滋味。手往她腰上一放一拉,关尔整个人跌落他怀中,被他紧紧环抱住的关尔一瞬间破防了,像溺水的人突然抓到浮木般双手用力回抱住对方。
从听到妈妈出事当下就出现的失重感,这一刻终于安稳的着陆。
不远处的陈政南低着头,无声的苦笑了一下,神情落寞。
第二天早上,走廊上徐洲站起来抖了抖自己的腿,撕tຊ——地一声。
“脚麻?”陈政南提着早餐过来只看到徐洲在锤自己的腿。
“是啊。”徐洲懒懒地回答,一看是陈政南便欠嗖嗖的加了一句,“那可不嘛,被人当了一晚上的枕头!”
听起来像抱怨,但炫耀的成份居多。
“就你自己?”陈政南四处扫了一眼没看到关尔。
“关尔去洗手间了。叔叔出去买早餐。”
此时关尔正在和李湾湾通电话。
“关关,阿姨怎么样了?”
“挺好的,再观察一晚,明天可以回普通病房了,你呢?怎么样?”她听徐洲说了一嘴,昨晚周途把李湾湾接走了。
“唉,不说我了,你想吃什么?我晚点带过去。”
“没什么食欲,明天转病房再过来吧,不要太折腾了。”
关尔回到了重症监护室区域的时候,陈政南,徐洲和关盛都在。
关盛看到她后赶紧迎了上去,“爸爸买了粥和油条,政南带了包子,豆浆,你要吃什么?爸爸给你拿。”
关尔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想起昨天自己的态度,有点于心不忍,开口道:“粥吧。”
“好。”见女儿终于愿意搭理自己,关盛如释重负般浅笑了一下。
关尔在关盛旁边坐下,接过他递过来的粥。
“吹一下再吃,别烫了,爸爸让老板加了两个鸡蛋,一个冲进去,一个煎蛋。”关盛说着打开一个小的打包盒,递到她面前,笑着说:“看,还有菜脯呢!你小时候最喜欢这样送粥吃了。”
关尔看着殷勤的父亲,心里发酸。小时候吃粥她总是舀一勺粥,关盛再往粥面加点菜脯,然后伴随着一声“啊”的配音,一大口吃进去。她不知道父母之间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发生改变的,可父母给她的爱却从来都一样。
或许她不应该因为父母之间的问题偏袒他们任何一方。
关尔低着头勺子不停搅着粥。
“乖乖别搅了,等下化水不好吃了。”关盛一脸心疼的看着女儿,“一晚上没睡好,小脸煞白煞白,要不一会回家洗个澡睡会觉,你放心,爸爸会在这守着妈妈。”
关尔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低声说道:“爸爸,我昨晚不是故意生你气的。”
关盛一怔,随即说:“乖乖没事啊,爸爸没放在心上,爸爸知道你是太着急了,这件事爸爸也有错。没能第一时间陪着你和妈妈。”
关尔又舀了一勺粥,撒娇似的看了一眼父亲。
关盛眉开眼笑,马上开口:“爸爸给夹菜脯,爸爸夹。”一边拿筷子把菜脯夹到她勺子的粥面上。
徐洲微笑的看着父女俩,明白了关尔时不时的娇纵和小蛮横估计都是关盛惯的。
而另一边陈政南很平静,没有表情,只是眼神闪烁,像是不好意思窥探到了别人的幸福。
下午徐洲公司有事先走了。
关盛去派出所处理张理的事情。
关尔和陈政南在医院里面的咖啡馆里面坐着。
“你真的不需要回去睡一下吗?”陈政南看着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略显疲惫。
关尔捧着暖呼呼的咖啡杯摇摇头。
她一向觉得喝浓缩的都是狠人,而陈政南点了杯三倍浓缩,还是热的。这和三碗水熬成半碗水的中药有什么区别?
“陈政南,谢谢你。”关尔真诚的看着他,“如果没有你,可能情况更糟糕了。”
“没事。算起来你父母不仅是合作伙伴,也是朋友,应该的。”陈政南仰头喝了一口咖啡。
和她喝一口美式就要苦的失去表情管理不同,陈政南平静的像在喝凉白开。
“你是我朋友中最特别的一个!”
陈政南眼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冷静地开口,说:“是吗?”
“嗯!特别能吃苦!!”关尔确有其事的说。
“吃多了自然就有耐受力了。”陈政南莞尔,会开玩笑了,证明心情好转了。
“我看你是不要命,有胃病还敢这么喝!”关尔看他一口接一口的,没忍住揶揄道。
“工作需要。”陈政南早就习惯了,一开始是为了提神,后来不同程度的浓缩能不同程度缓解他焦虑的情绪,“而且我的胃病可一点都赖不上咖啡。”
“那肯定是赖你不好好按时吃饭,亏待了它。所以胃不疼你,谁疼你。”
“有道理。以后好好对它。”陈政南放下咖啡,垂下的眼眸中透露着一股清冷荒凉的气息。或许这年头很难让人相信还会有人因为在饿了几天之后拼命往肚子里塞食物塞到吐的情况,他的胃早在那时候就坏了。
“我可不会被工作绑架,工作是为生活服务的,只有工作,没有生活,得多无趣啊。”关尔从陈政南巡店,跑工厂就知道他是个喜欢事事亲力亲为的人,说难听点就是不信任别人。
“那有趣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
关尔看着陈政南镜框下渴望的眼神,仿佛他从来没有好好享受过生活。关尔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那我们出去外面看看!”
“起来啊,别坐着了!”关尔站起来催促着他。
关尔和陈政南走到医院附近一个带湖的小公园,刚好遇上夕阳西下,染红半边天的晚霞透过树梢撒下黄色的碎光,关尔伸手挡在自己的眼睛上,抬着头感受一天当中太阳最后的温暖。
“陈政南,像这样什么都不做,站着感受一天当中最后的太阳光,也是生活啊。”
陈政南此时有点恍惚,有点分不清是落日余晖,还是她本身的光芒,耀眼夺目。
这时候关尔手机铃声响起。
“喂,爸爸。”
“好,我知道了,我没有想吃的,你先回家换衣服,睡一会。陈政南啊?在呢。”
陈政南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看了看关尔。
“好,嗯,我知道了,等你回来,爸爸,再见。”
关尔挂了电话,发现陈政南正看着她傻笑。
“嘿!傻乐什么?”
“没什么。”
“老关说谢谢你帮忙找的律师。”
“不客气。”陈政南看着她笑笑说,“你和老关郑厂长感情真好。”
关尔眨了眨眼,说:“他们先爱的我,后来我只不过是有样学样。而且,我心疼我妈妈,老关那人,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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