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珩皱起了眉,心中有些莫名的烦躁。他挥了挥手,直说道:“不必说与我听,我并不想听。”南璇一怔,随即勾了勾唇,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意:“是啊,谁会愿意听?”言珩看着她的笑,紧紧蹙着眉,却什么也没说。...
黑袍人竟是宁婉!
南璇惊愕的捂住唇,那株天山雪莲便是楚景带回的那一朵吗?
算算日子,楚景从天山回来也就是这一天。
南璇心中有些莫名的堵塞,回过神来,宁婉已经走了。
她正欲离去,言珩却突然说道:“偷听完便要走吗?”
南璇倒也没有过多惊讶,坦然的走了出去。
言珩道:“你可认出她是谁?”
南璇沉默了一瞬,答道:“宁婉。”
她走到言珩身边,看着冰棺中人,终于在记忆中找到了和他对应的脸。
正是楚景唯一的哥哥——楚淮。
她其实见过他,在楚景小时候,楚淮常来王府看望。
只是南璇曾看过他眼睛一眼,里面尽是数九寒冰,吓得她当场跪了下去。
从此便不再敢抬眸看他,所以一眼看去竟认不出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南璇喃喃道。
言珩说道:“他死后尸体便被送到了毒谷,算到今天,已经有四年了。”
南璇垂眸,蓦然想到之前言珩所说用心头血交换,保尸身不朽。
想来宁婉便是从四年前开始便开始生病,断断续续总不见好。
楚景以为她是为楚淮之死伤心所致,现在想来却是因为取了心头血所致。
但楚景也并未猜错,终归是为了楚淮。
她看着言珩细细将雪莲种在了寒潭之中,心中莫名酸楚。
言珩看着她通红的眼眶,有些奇怪道:“你为何要哭?”
南璇摇了摇头,压下心中的情绪。
言珩却了然般说道:“难道竟是为了楚景不值?”
他徐徐说道:“我本以为你回魂七日,尘缘已了,如今看来,还未完全断。”
南璇骤然苦笑:“情不知何时起,却总是延绵不绝,事到如今,早就不由我控制了。”
言珩皱起眉,略有不解:“那你那日,为何不跟他走。”
“事间事并非情之一字就能如愿。”
南璇轻声说着,知晓言珩不明白人间事,在他眼中的世界,便应当如同野兽一般,靠着直觉与心声去做,可人的情感总是那样复杂,他不懂也不屑去懂。
可南璇却依旧说道:“活着的时候没有结果,现在我一个孤魂野鬼,更不会有结果,他现在只是不习惯没有我的日子,时间一久,自然会习惯,我又何需去让他厌烦?”
言珩皱起了眉,心中有些莫名的烦躁。
他挥了挥手,直说道:“不必说与我听,我并不想听。”
南璇一怔,随即勾了勾唇,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意:“是啊,谁会愿意听?”
言珩看着她的笑,紧紧蹙着眉,却什么也没说。
傍晚,南璇照例给药草浇水,却发现河边的桃树不知何时开了花。
她看着树上绽放的桃花,蓦然想到刚入王府的时候,府中也有一棵桃花树。
她进去时,花开得正旺,她喜欢看这一抹亮色便天天提了水来浇灌。
直到有一天楚淮派了巫师来看王府的风水,巫师说这棵树影响了整个王府的气运,当晚便将其砍了去。
她亲眼看着那斧头一下一下落下,却不敢在众人面前落泪。
只敢半夜偷偷过来看着角落未扫去的花瓣哭上两声,那晚正值楚景半夜睡不着出门在园中溜达,见到她便问:“你哭什么?”
她那时还不知规矩,便说:“我的桃花树被人砍了,可管家告诉我不能在人面前哭,会丢王府的脸。”
楚景无奈的说道:“那你对着我哭吧,我是王爷不怕你丢脸。”
她问:“可你不会觉得烦吗?”
那时楚景笑道:“不会啊,难过不就是要找人诉说吗?”
难过要找人诉说,可是她如今能找谁呢……
南璇收下思绪,正欲回房,一转身却看见了楚景站在身后。
“这树桃花,开得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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