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窗外不断变化的宜人景色,那座记忆中熟悉的私人宅院,已悄然跃入眼帘。宅院占地面积庞大,里头建有六栋主楼外加辅修三座园林,主楼后面有一栋专供佣人们居住使用的副楼。但这些年有无变化,姜弥不得而知。...
坐在顶级豪车后座的姜弥,内心感到忐忑不安至极。
随着窗外不断变化的宜人景色,那座记忆中熟悉的私人宅院,已悄然跃入眼帘。
宅院占地面积庞大,里头建有六栋主楼外加辅修三座园林,主楼后面有一栋专供佣人们居住使用的副楼。
但这些年有无变化,姜弥不得而知。
车厢内静谧安和,轿车匀速前进,驶得沉稳。
宅院就像庞然巨物,屹立在城市的一端,标榜着身份与地位。
越靠近越失真。
姜弥下车,在专人的引入下,她再度踏入主楼的大门。
灯火通明,一派恢宏。
陈东海戴着副眼镜正看手机,管家示意了他一声,他摘下眼镜,抬眸起身。
姜弥孑然一身,空无一物。
慢步走向这位叱咤商界的大亨,也算是自己最高级别的集团领导人。
手指藏在裤缝边蜷了又蜷,依旧消弥不了从心而生的慌张。
空气中无形的压抑,使姜弥闷得快要透不过气来。
“陈董,晚上好。”姜弥的拘谨与无措,更显得与这座私宅的格格不入。
眼前的中年男人,气度卓然,功成名就。
“见外了,叫陈伯。”陈东海面带微笑,但不是那种平易近人的笑容,亦或者他几十年身居高位,自带成功人士的倨傲与疏离。
分明是招呼,但从他口中说出,显然成了一种命令。
“吃过饭了么,陪我吃点儿。”
姜弥没有第二种选择。
在以前,跟陈东海共进晚餐,那是不现实的事情。
主是主,仆是仆,泾渭分明。
陈东海吃得简单,几个家常小菜,一点不搞铺张浪费。
餐厅很静,无人进出打扰。
姜弥感到奇怪,偌大的别墅主楼,竟无一位陈姓家人踏足此地。
难道是,被陈东海提前支开了?
餐桌上,陈东海也不跟她东拉西扯,就随意叙了两声旧。
“你母亲近况如何?”
“一切如常,谢谢陈董关心。”
“有些年头没见着她了,回老家养老去了?”
“嗯,是的。”
见姜弥如是回答,陈东海意味深长抬眸看了她一眼,只点了点头,像是顾念着往日的情分,又说:“你母亲在陈家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常念她的好,以后生活中若有困难,随时告诉我。”
“好。”
餐毕,姜弥被陈东海请去了一楼的书房。
从书房的后窗眺望出去,便是其中一处园林景观。
四季如春,寓意着家和万事兴。
“小姜坐。”
陈东海向她指了指那套价值不菲的皮质沙发,自己则走去书桌边,打开抽屉,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姜弥不疑有他,主人让坐,她只有坐的份。
双手平稳地放在双膝,目不斜视,也没有胡乱猜测陈东海找她来的目的。
他向来明人不说暗话,姜弥用不着费尽心思。
果不其然,陈东海重新走近时,手上多了一盒药片和一个保温水杯。
他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时,随口解释:“早上忘吃降压片了。”
说完,抠出一粒药。
也不忌讳,当着姜弥的面就吞了下去。
姜弥的表情始终如一的木讷与温和,没有表现出对于母亲昔日雇主的谄媚,亦没有对着 自己领导的急切表忠心。
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今天喊你来一趟,是有些话要当面和你沟通一番。”陈东海不再顾左右而言他,他做任何事,说起话来都偏严肃。
姜弥顺从地点了点头,全然一副悉听尊便的态度。
“你和麒现之前的关系,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东海的手伸得有多长,姜弥早有耳闻,但面对他忽然有备而来的样子,她仍感到头皮发麻。
“但希望到此为止。”这里俨然是陈东海的一言堂,他甚至不需要姜弥的答应,自顾往下道:“这样,对你,对麒现,都好。”
“小姜,你是个明事理的姑娘。有的话,点到为止我觉得就够了,讲得太透伤感情,免得你伤心和难堪。”
“于我们陈家而言,麒现不行,麒迹也不行。”
“你是个好姑娘,但可能不太适合嫁到我们这样的家庭来。麒现和麒迹,纵然喜欢你,可他们背负了太多的使命,也早有属于他们既定的人生。”
“我知道,你母亲在你小时候,就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些,不提也罢,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收拾好自己,离开麒现。”
“麒现现在的处境,你恐怕比我更清楚。对他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的人,不计其数。小姜,你不是他的良人,在事业上助不了他一臂之力。”
“另外,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陈伯不会亏待你。”
……
姜弥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离开的陈宅,她已有些浑浑噩噩,竟记不真切。
身体的麻木使她大脑处于混沌的状态,再回到家时,她才惊觉自己冷得止不住哆嗦。
才初秋的夜晚,按理说不至于尝到这般如坠冰窟的感觉。
陈东海讲了许许多多的话,姜弥却只记住了最后两句。
“小姜,你不擅长说谎。”
“你的母亲,也不在老家养老。我说没错吧?”
字字句句,饱含深意。
深意的背后,姜弥细思极恐。
所有的事,姜弥都可以退让。
唯独涉及到母亲的安危时,她如同惊弓之鸟,半分误差也不肯承受。
她等不了一时半刻,就联系了母亲。
那会儿她正在午休,接电话的是照顾她的中国人屠阿姨。
姜弥见她这么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
只好叮嘱屠阿姨,让母亲午休结束后,给自己回电话。
姜弥刚按了指纹打开家门,恰巧和陈麒现在玄关处打了个照面。
她瞧起来失魂落魄的模样,害陈麒现一时噤声,刚要脱口而出的怪罪,吞咽回了肚里。
他上前一步,替姜弥从鞋箱里拿出拖鞋,放到她脚边。
弯腰复又起身,小心翼翼放软语气:“怎么了咪咪,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姜弥看了他一眼,旋即避开闪躲的目光,没有说话,装作认真换鞋的样子。
陈麒现见她状态萎靡,很是不对劲,关心地追问:“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到家。”
姜弥斟酌再三。
见到了眼前的男人,她才幡然醒悟,大千世界,除了母亲之外,只剩眼前的男人是自己唯一值得信任与依赖的亲人了。
他永远都不会欺骗和欺负自己。
姜弥鼻子一酸,二话不说扑到他怀里,死死拥抱住了陈麒现。
这不在陈麒现预设之内,反而没有准备,被姜弥生扑的动作,愣是踉跄后退了两步。
“说,是谁欺负我家宝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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