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虽然有些疑惑,但没有多问,轻轻一挥鞭子,马车便转向了通往铁匠铺的道路。铁匠铺里,炉火熊熊,铁锤敲击的声音此起彼伏。见林雾夕踏入铺子,环顾四周,一名十余岁的学徒赶忙上前招待。...
林雾夕一夜暴富,手揽五百两黄金,首要之事便是买。
买布料,买最上乘的布料。
她要为褚砚裁制衣衫了。
闲不下来,根本闲不下来。屏风尚未绣成之际,她就想着完工后再回返通县。
而今屏风已完成,又考虑到战事将至,就想着过几日再看看情况。
主要原因就是胆子小,路上不太平,有点怕又遇见山贼之类的。
自从上次亲眼看见砍头以后,林雾夕特别惧怕死亡。
那种刀砍在脖子上发出骨头断裂声音,配合着血液喷涌,头颅滚落的画面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更何况她赚了那么多银两还没花完,人若先死了,那也太亏了。
不急,过几日看看。
来到布庄,林雾夕手指轻轻滑过那些光滑柔软的布料,心中充满了愉悦感。
她挑选了几种颜色,而且是质地最上乘的,摸起来手感极佳,她甚至都能想象出褚砚穿上这些衣服时的样子了。
“掌柜的,这些我都要了。”
掌柜的看着眼前这位出手阔绰的女客,脸上堆满了笑容,连忙点头答应:“好嘞,姑娘,我这就让伙计给您包好。”
然而回去的路上,林雾夕却摸着那几匹布料陷入了沉思。
太软了。
褚砚有可能要去打仗,她做的衣服好看是好看,但没半点防护功能也不行。
想定主意,林雾夕让车夫改道去铁匠铺。
车夫虽然有些疑惑,但没有多问,轻轻一挥鞭子,马车便转向了通往铁匠铺的道路。
铁匠铺里,炉火熊熊,铁锤敲击的声音此起彼伏。
见林雾夕踏入铺子,环顾四周,一名十余岁的学徒赶忙上前招待。
林雾夕柔声道:“小师傅,我有一事相托,烦请你唤一下你师傅。”
小学徒旋即唤来了铁匠。
铁匠开口问道:“这位姑娘,不知有何需求?”
林雾夕道:“我想编织一件银丝护甲,想烦请您这边为我打造二百两的银丝,尽量细些,不知能否做到?”
铁匠沉思须臾,而后答道:“能做到,只是需要些时日。”
“好,大概需要多久?”
“三日。”
林雾夕将银票直接给他,“这里有三百两,剩余的是工钱,请尽快。”
铁匠收下,然后让人写了份契书,签好了给她,让她三日后来取。
“多谢。”
林雾夕忍不住生出一些期待,期待着见到银丝,期待着将银丝编织成护甲,期待着褚砚穿上的那一刻。
马车徐徐停下,车夫禀道。
“姑娘,前方靖王殿下出行,咱们需避让。”
闻言,林雾夕忙令紫鹃搀扶她下了马车,然只是车外人之多,林雾夕不禁感到愕然。
只见街道两侧挤满了百姓,且大半为女子,个个翘首以盼。
林雾夕带着紫鹃混在人群中,听着人群中讨论。
“靖王从城外阅兵回来了!”
“听说靖王殿下长得很俊,你见过吗?”
“见过啊,靖王殿下就是以前的褚将军,经常走这条路去上朝,还买过我家的花生酥糖呢。”
“待会儿你就看见了,那可不是俊而已,身上有龙气。”
“那龙子有龙气不是很正常吗,那晋王不是也有龙气。”
“什么晋王,哪个晋王?”
“就之前那个晋王。”
“嗨,现在改成瑞王了,上回路过连牌匾都换了。”
“来了来了!”
在前方,一队骑兵开道。
骑兵们穿着玄色铠甲,骑在雄壮的战马上,马匹的鬃毛被梳理得整整齐齐,蹄声隆隆,整齐划一马蹄声让地面都似乎在微微震动。
紧随其后的是一队手持旗帜的侍卫,随着侍卫们的行进,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写着一个大大“靖”字。
队伍的中心,是靖王。
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林雾夕认出那是疾风。
只见他缓缓驭马而过,头戴王冠,身着蟒袍,看上去无比威严。
林雾夕怔住了,原来这就是他在外面的样子。
要命,这么帅的吗?
似有所感。
褚砚转过头,从人群中一眼找出了她,并对上了她的目光。
他回过头似说了什么,整个队伍都停下来。
林雾夕心道不好,连忙拿起帕子遮脸,疯狂想逃离。
“姑娘,靖王殿下朝这里来了,是不是来接姑娘回去的?”
紫鹃在她耳边道。
林雾夕倒吸一口凉气,心里直呼不要啊!
她一点也不想这么高调!
然而褚砚没有听到她的心声,他调转方向往这边行了几步,在众目睽睽之下翻身下马。
真的朝她过来了!
林雾夕双颊羞红,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藏进去。
而人群中的小姑娘们见他往这边来,个个兴奋得红了脸,争相思语。
林雾夕缓缓将手帕放下,露出一双眸子,便见他此刻笑意正浓地看着她。
“过来,我送表妹回家。”
林雾夕被迫迎接众人的目光,一张帕子就没敢放下来过,羞都羞死了。
褚砚扶着她上马,疾风认得她,还兴奋地摇了几下屁股。
“哦!!!”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起哄声,人群喜闻乐见地发出同种吃瓜声音。
林雾夕:“……”
想死。
但当褚砚一同上马后,她的后背便贴上了他的,替她挡去了一半的目光。
林雾夕小声道:“表哥,我自己坐了马车出来的,不用你送。”
褚砚笑道,“无妨,好不容易见着你,说几句话也好。”
“可是别人都在看我,羞煞人了。”
“表妹灿如明珠,该光耀于世,怎么不能给别人看了?”
“唉呀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褚砚哭笑不得,就算没见着她的表情,也知道定然可爱得紧。
林雾夕熬过了这一段路,以为结束了,事实上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骑兵开道,靖王一行声势浩大地开到了林府大门。
林雾夕:想死的心一刻不曾停歇。
第 80章 带本王参观一番
靖王驾到。
林家阖府,上至林老太爷,下至林香兰,皆出来相迎。
继而,众人便见靖王小心翼翼地将马背上坐的女子抱下马,此女正是西院不日前新认的养女。
即便是林睿旭,亦是颇为惊诧,他实则并未对这女儿有什么关注,只当是靖王舅家,褚府的表姑娘,靖王随口所嘱罢了。
“拜见靖王殿下,殿下千岁!”
褚砚下马后,林家众人行礼参拜。
“诸位免礼。”
褚砚亲自扶林老太爷起身。
虽说名为林老太爷,然这个时代之人成婚都早,现今林老太爷也不过六十之龄,正任国子监祭酒。
当褚砚首穿亲王服立于大殿之上时,有几位老臣当场激动落泪,林老太爷便在其中。
这也是褚砚愿意接受林家的示好,并将林雾夕塞进这户人家的原因。
“林祭酒,林御史,今日本王只是顺路送表妹回贵府,特来道谢,感谢诸位这段时日对表妹的照顾。”
说罢,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笑道:“是本王叫顺口了,一时难以改口,倒是忘了如今林姑娘已不再是本王之表妹了。”
林雾夕见时机合适,徐徐自他身后走出,向在场的长辈施礼。
林老太爷这才回过神来,恭敬地请他入内。
“殿下言重了,请殿下入府稍坐,喝杯清茶。”
于是一行人将褚砚迎了进去。
褚砚走着走着,往后看一下,发现小表妹落在后面,便停下等她。
而他见停下,众人也不敢走了。
褚砚见她走得缓慢,便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膝盖的伤还没好?”
闻言,众人的脸色变了变,林老夫人脸上也闪过一丝不自然。
唯林老太爷并不知罚跪之事,便问:“哦?膝盖如何受的伤?”
褚砚沉声道:“此事都怪本王,过府那日找表妹多说两句话,回头便听说她在贵府被罚跪了,本王想想真是愧疚不已。”
林老夫人只好出来道:“原来如此,是老身误会了,让夕丫头白遭了顿罪。”
闻言,林老太爷也脸色微沉,有些不认同地看了她一眼。
林雾夕柔声道,“多谢殿下关心,回祖父祖母,我膝盖已无大碍。”
“那就好。”
“那就好啊。”
众人听她如此说,皆松了口气。
接下来林雾夕便乖乖跟在褚砚后面,生怕他又突然停下来等她。
她自然知晓褚砚此来是为她撑腰,可她既已入这林府,便不好让自家尊长太过难堪,否则日后相处也会难处。
只是褚砚却毫不避嫌,除与林老太爷交谈外,也会与她说上几句。
“贵府景致甚佳。不知表妹,嗯,林姑娘居于何处?”
“回殿下,我住栖云苑。”
“那稍后可否带本王去参观一番?”
林雾夕:“……”
闻此,众人皆神色讶异,且面露喜色。
林老夫人更是笑道:“那是自然,殿下乃贵客,夕丫头稍后便带殿下在府中四处走走吧。”
“是,祖母。”
正厅中,
褚砚与林家三父子谈了些事,又饮完茶,便起身道:“久坐于此,本王该活动活动了。”
林家父子三人要送他,被他拒了。
……
林雾夕带着褚砚前往栖云苑,路上见着没人时,她就开始闹小脾气了。
“我那个小院子还没你王府一个正房大,有何可参观的?”
褚砚道:“好歹正大光明看看,那晚摸黑我也没细瞧。”
“哼。”
“别哼了,我过阵子得出趟门,能多见一面是一面。”
闻言,林雾夕心酸不已,转过头来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
见她如此,又四下没人。
褚砚一刻也忍不得,猛地将其抱起放到一处山石上坐好,低头就是亲。
“唉呀。”
林雾夕的苦谁知道。
他突然就把她抱起来,看也不看就把她放一块石头上,那大石头有尖锐小石子,屁股被硌得都要疼死人了。
林雾夕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水,可能睫毛轻轻一眨,眼泪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怎么了?”
褚砚发现自己刚亲她两口,她眼眶就红了,还以为是怎么了。
她攥着他的袖子,委屈道:“你都不看看什么地方,你就让我坐。”
褚砚连忙将她抱起来,这才发现上边一堆小碎石块,下意识地替她揉了两下,“怪我没注意,还痛不痛?”
林雾夕双颊羞红,忍不住拍了他一下,“你又做什么呀!”
褚砚讪然收回手,没说话。
“放我下来。”
林雾夕在前面走着,褚砚跟在她身后。
只是上扬的嘴角透露出他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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