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非常劣质的油漆,透露着一股无从宣泄的恶意,撕破了这几天两不相干的虚伪表象。一片昏暗中,林伺月借着手机屏幕的光,反复将这两行字看了几遍,而后默不作声将床板推回去,去窗边开窗。边开窗边暗骂。...
祁炘快气笑了:“看什么看,我年纪轻轻,不想背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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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一点。
林伺月特地花时间泡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半干的发尾披散在肩膀上,弥漫着一股小苍兰沐浴露的气息,浑身疲劳感消散大半。
她一如往常坐到书桌前,双眼清亮,将台灯调亮一度,却没有直接一头扎进题海里,而是摸出手机,摆弄平桌上的时钟,咔嚓拍了一张。
想了想,又在台灯的灯晕底下,用左手比了个大拇指,咔嚓,又拍一张。
两张照片全选直接发送给了祁炘。
祁炘秒回:【?】
林伺月字斟句酌:【您看,十一点,本人已经洗完澡,并且打算直接去睡一个好觉。】
祁炘:【?】
祁炘:【所以呢?】
林伺月:【所以我的命应该能再活久一点。】
林伺月:【所以您答应借我的题还是可以借给我的。】
祁炘:【?】
林伺月耐心等了一会儿,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巾,把整个书桌台面的边边角角都认真细致地擦拭一遍,直到一刻钟后祁炘都没有再回复。
那就当他默认了吧。
她不再纠结,将用过的纸巾团起来,丢进垃圾桶,关了台灯,慢腾腾钻进被窝里。
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窗外有风簌簌拂过枝桠的声响。
柔软的枕套间还弥漫着小苍兰的淡香,睡意席卷。
她本以为自己会很快睡去,但没有,和前几晚差不多,脑内似乎总有一根神经紧绷得颤颤巍巍,反倒越睡越疲惫。
黑暗中不知到底过去了多久,手机冷不丁地震动一声,屏幕亮起。
她翻过身,抬起胳膊摸索,手一抖却不小心将手机碰到了床底。
“……”
林伺月爬起来,按亮台灯,顶着似有若无的头疼翻身去床底捡手机。
手机滑得很深,一时之间又找不到趁手的工具,干脆自己往里爬了爬,可一到床底深处,一股强烈而刺鼻的甲醛味,霎时钻进鼻腔。
一下子头疼更严重了。
她捡回手机,钻出床底急迫地透了口气,蹲坐在地板上,抬起衣袖低头嗅了嗅。
小苍兰的气味已经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那股甲醛味。
之前应该没有的。
一股奇异而强烈的直觉,迫使林伺月重新爬起来,在快十二点的深夜,小心地将整个床板移开,意想不到地在两面墙角上发现了两排,用油漆写的,歪歪扭扭的字。
“你根本不配住在我家。”
“从我家滚出去。”
明显非常劣质的油漆,透露着一股无从宣泄的恶意,撕破了这几天两不相干的虚伪表象。
一片昏暗中,林伺月借着手机屏幕的光,反复将这两行字看了几遍,而后默不作声将床板推回去,去窗边开窗。
边开窗边暗骂。
真有病,傅思清真有病。
凛冽的寒风掠过脖颈,像淬冰的刀。
这个房间暂时肯定是不能呆了——她利索地披上外套,推门而出,边朝外走边深深吸了口气,回想整幢别墅的房间布局,想找个临时安睡的地方,最好离傅思清远一点。
远一点。
远一点的。
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最后,发现自己停在了傅寒房间门口。
好像在无边深海中,唯一的一块安全岛。
她停住脚步。
万籁俱寂的十几秒里,她听不到自己任何的呼吸,只有一下一下,如擂鼓般的心跳,最后不再犹豫,径直开锁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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