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浅,慕容皓的小说《说好独美,偏遇病娇阎王求贴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充分体现了作者司曼湉用心写作的心态
|食堂里那股混杂着水汽、廉价油腥和消毒水的气味,此刻竟也显得亲切起来。累极的身体急需能量填充,云浅浅和李婷婷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餐盘里依旧是水煮得发黄的青菜、寡淡的冬瓜和一小块颜色可疑的“荤菜”,米饭倒是给得扎实。李婷婷几乎是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含糊地抱怨:“饿死我了……这活儿看着简单,怎么这么熬人啊!感觉腰都不是自己的了,手指头也僵……”她夸张地活动着手指关节。云浅浅也吃得很快,但动
食堂里那股混杂着水汽、廉价油腥和消毒水的气味,此刻竟也显得亲切起来。累极的身体急需能量填充,云浅浅和李婷婷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餐盘里依旧是水煮得发黄的青菜、寡淡的冬瓜和一小块颜色可疑的“荤菜”,米饭倒是给得扎实。
李婷婷几乎是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含糊地抱怨:“饿死我了……这活儿看着简单,怎么这么熬人啊!感觉腰都不是自己的了,手指头也僵……” 她夸张地活动着手指关节。
云浅浅也吃得很快,但动作依旧有条不紊。她咽下一口米饭,才接话,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是啊,确实不容易。手脚慢点就被组长盯着,压力也大。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得下来。” 她垂下眼睫,用筷子拨弄着餐盘里的冬瓜片,语气里带着点初来乍到的不确定。这是她埋下的引子,为几天后必然的“离开”做铺垫。
“唉,要不是为了那点工资……” 李婷婷叹了口气,把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走吧,浅浅,赶紧回去躺会儿,下午还得熬四个钟头呢!我现在只想睡觉!”
两人快速收拾了餐盘,走出食堂。午后的阳光白得刺眼,工厂的空地上蒸腾着灼人的热气。回到三楼那间简陋的宿舍,推开门,一股沉闷的、混杂着灰尘和人体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啊——我的床!” 李婷婷哀嚎一声,扑向自己的下铺,连鞋都没脱,直接把自己摔在了硬邦邦的床板上,发出一声满足又痛苦的呻吟,“不行了不行了……我感觉我要散架了……浅浅,你也快躺下歇会儿!”
云浅浅走到窗边,费力地推开那扇蒙尘的旧木窗。一股带着工厂废气和灼热阳光的风涌了进来,稍微驱散了屋里的沉闷。她看着窗外阳光下刺眼的蓝色铁皮厂房顶,远处冒着淡淡白烟的烟囱,还有围墙外那片低矮杂乱的城中村屋顶。五千万的彩票就藏在枕下那个不起眼的帆布包里,像一颗即将引爆的星辰,与眼前这灰扑扑的现实形成荒诞又令人心潮澎湃的对比。
“嗯,是得歇会儿。” 她转过身,声音平静。她走到自己的下铺坐下,脱掉有些开胶的旧凉鞋,将脚放在冰凉的水泥地上,那股凉意顺着脚底蔓延上来,稍微缓解了身体的疲惫。她没有立刻躺下,而是弯腰,小心地从枕下抽出帆布包,拉开最里层那个带拉链的小内袋。
指尖触碰到那薄薄的一张纸——彩票。硬质的卡片——身份证和银行卡。还有那卷用红纸包着的、带着父亲体温的两百块钱。她将它们一一取出,在昏暗的光线下再次确认了一遍。身份证照片上少女的脸庞青涩而坚定;银行卡的磁条冰冷光滑;彩票上的数字07、12、19、23、28、31、09清晰无误;红纸包裹的纸币边缘微微磨损。一种沉甸甸的踏实感包裹着她。
她将它们仔细地放回原处,拉好拉链,再将帆布包塞回枕下深处。做完这一切,她才轻轻躺下。身下的木板依旧硌人,但此刻却给她一种奇异的安心。她闭上眼睛,听着旁边李婷婷很快就响起的、轻微而均匀的鼾声。
“浅浅……你说我们……能行吗……” 李婷婷在睡梦中含糊地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彻底沉入梦乡。
“不知道……” 云浅浅也低低地、仿佛梦呓般回应了一句,唇角却勾起一抹无人看见的、笃定的弧度。她当然能行。只是,她的“行”,和李婷婷的“行”,早已不在同一个维度。
思绪如同挣脱了牢笼的飞鸟,瞬间掠过千山万水,飞向那片承载着她最深执念的橙林。五千万……收购加工厂……品牌设计……电商平台……冷链运输……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碰撞、组合、推演。过目不忘的能力让前世了解过的零星信息瞬间变得清晰可用。淘宝、京东、顺丰冷链……这些在2013年还远未触及乡村的名字,将成为她手中最锋利的剑。家乡那清甜的橙香,必将飘出赣南,飘向全国!父母的汗水,再也不会化为酸腐的叹息!这个念头如同炽热的岩浆,在她心底奔涌,驱散了所有的疲惫和不适。
带着这份滚烫的期许,她的意识也渐渐模糊,沉入了安稳而短暂的午睡。窗外,工厂巨大的阴影投射在宿舍楼的墙壁上,蝉鸣声不知疲倦地嘶叫着,时间在闷热中悄然流逝。
***
与此同时,距离兴达手袋厂直线距离不足五公里的一片待开发区域边缘。
几辆线条冷硬、通体漆黑的豪华越野车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停在一片堆满建筑废料和荒草的土路边。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为首那辆车的后车门打开。一只锃亮的黑色手工皮鞋踏在了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紧接着,一条包裹在笔挺黑色西裤里的长腿迈了出来。
慕容皓站直了身体。
正午炽烈到近乎惨白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却仿佛无法穿透他周身那层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他身形极高,肩背宽阔挺直,剪裁精良的纯黑色衬衫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勾勒出劲瘦有力的腰线。没有打领带,领口微敞,露出一小截冷白的、线条凌厉的锁骨。但这随意中透出的,却是更深的冷峻与疏离。
他的脸,是造物主精雕细琢却又赋予其极度冷感的杰作。眉骨很高,鼻梁如险峰般陡直,薄唇抿成一条缺乏温度的直线。最摄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同不见底的寒潭,眼瞳是罕见的、极深的墨黑色,此刻正微微眯起,审视着眼前这片荒芜破败、尘土飞扬的土地,眼神锐利得像淬了冰的刀锋,不带一丝人类的温度。
只是,在这张完美却冰冷的面具之下,却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深入骨髓的倦怠。眼下浓重的青黑如同墨染,在冷白的肤色上异常刺眼,让他本就冷峻的气质更添几分阴郁。连续数日、甚至数月的严重失眠,如同附骨之疽,疯狂啃噬着他的精神和体力。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与无形的枷锁搏斗,带来难以言喻的钝痛和疲惫。阳光落在他脸上,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像探照灯般将他眼底的阴翳和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戾气照得纤毫毕现。
“阎王……” 跟在后面下车、穿着同样考究但气质温和许多的助理赵明,看着自家老板在烈日下依旧挺拔却更显孤峭的背影,心头无声地划过这个圈内人私下敬畏的称呼。不仅仅因为他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商业手段,更因为他此刻这副苍白、阴郁、仿佛从地狱归来的模样。
慕容皓没有理会身后小心翼翼的下属。他的目光掠过眼前杂乱荒芜的土地,投向更远处那片低矮密集、如同巨大蜂巢般的城中村和工厂区。巨大的烟囱、杂乱的屋顶、灰蓝色的铁皮厂房在热浪中扭曲变形。这里是城市扩张的边界,是规划中新的大型商业综合体的选址地之一。慕容集团旗下负责商业地产开发的“鼎晟实业”,看中了这片区域的潜力和未来巨大的升值空间。
“规划图。” 慕容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长时间缺乏睡眠的干涩,却依旧有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赵明立刻上前一步,双手将一份摊开的、标注详细的区域规划图递到他面前,同时低声汇报:“慕容总,这片区域目前主要是低端制造业和小型加工业聚集区,还有大量流动人口租住的城中村。鼎晟这边的初步方案是整体收购拆迁,打造一个集高端购物中心、星级酒店、甲级写字楼和配套住宅于一体的城市新地标。拆迁难度预估为A级,补偿谈判和后续清场会非常棘手,尤其是那几个规模不小的工厂,工人安置是个大问题……”
慕容皓的目光在图纸上快速移动,修长的手指在几个标注了工厂位置的红圈上点了点,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凉。“兴达手袋厂……” 他的视线在那个名字上停留了零点一秒,随即移开,声音毫无波澜,“钉子户的名单和背景,三天内放到我桌上。补偿方案按最高标准框架走,但,” 他顿了顿,墨黑的眼瞳里掠过一丝残酷的幽光,“阻挠项目整体进度超过一周的,按集团危机处理预案执行。该清的,不必手软。”
杀伐果断,不留余地。这就是慕容皓的风格。在他眼里,效率就是生命,阻碍效率的障碍,无论是什么,都必须以最快、最彻底的方式清除。温情脉脉?不存在的。
“是,慕容总。” 赵明心中一凛,立刻应下。他太清楚“危机处理预案”意味着什么——法律手段施压、舆论引导、甚至必要时动用一些非常规资源进行“劝退”。在慕容皓的商业版图里,没有温情,只有规则和结果。
一阵裹挟着尘土和工业废气的热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沙砾,打在昂贵的车身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慕容皓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这污浊的空气让他本就烦躁的神经更加刺痛。他抬手,用指关节用力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试图压下那阵熟悉的、如同无数细针攒刺般的头痛。失眠带来的不仅仅是疲惫,更是对感官的极度折磨。光线、噪音、气味……一切都变得难以忍受。
“慕容家那该死的诅咒……” 一个冰冷而厌弃的念头在他心底划过。
慕容家族,盘踞京城数代,根深叶茂,权势煊赫。祖父慕容璟,从战火硝烟中走出的铁血将军,功勋赫赫,如今虽已退居二线,在军界和政坛的影响力依旧如定海神针。父亲慕容晔,子承父志,同样投身军旅,如今已是手握重兵、威震一方的大区司令,作风强硬,不苟言笑。母亲姜婉柠,则是商界赫赫有名的女强人,姜氏集团的掌舵人,手腕凌厉,眼光毒辣,将家族商业版图拓展得更加庞大。
显赫、荣耀、权势……慕容家族拥有世人艳羡的一切。然而,光鲜亮丽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一个如同附骨之蛆、代代相传的可怕诅咒——**严重失眠症**。
这病症仿佛刻在了慕容家的血脉基因里。祖父慕容璟,戎马一生,晚年饱受失眠折磨,常于深夜披衣独坐,对着军用地图枯坐到天明,眼中是挥之不去的血丝和战场遗留的杀伐之气。父亲慕容晔,正值壮年,却同样深受其苦,高强度的工作和失眠的双重折磨,让这位铁血司令的脾气越发暴烈,如同随时会喷发的火山。而到了慕容皓这一代,这诅咒似乎变本加厉。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当别的孩子酣然入睡时,他却只能睁大眼睛,在死寂的深夜里,听着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忍受着大脑皮层异常活跃带来的、近乎自虐般的清醒。无数个夜晚,他看着窗外从墨黑到深蓝,再到鱼肚白……时间流逝得异常缓慢而痛苦。安眠药?从最初的微效到后来的完全失效,甚至带来更严重的副作用。顶级心理医生?昂贵的理疗?一切科学手段在慕容家这诡异的遗传病症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家族内部口耳相传着一个近乎绝望的古老预言:唯有命定之人的独特体香,才能暂时安抚这深入骨髓的焦躁与痛苦,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亮。而想要彻底根治,唯有与那命定之人结合,缔结婚约,方能破除这血脉的诅咒。
命定之人?体香?
慕容皓的唇角勾起一抹极冷、极嘲讽的弧度。荒谬!这简直是对他理性世界的最大挑衅!他慕容皓掌控着庞大的商业帝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要被一个虚无缥缈的“命定之人”和所谓的“体香”所束缚?这比那该死的失眠症更让他感到屈辱!
他厌恶这种被无形锁链捆绑的感觉,厌恶家族内部那些或同情、或探究、或带着隐秘期待的目光。他宁愿在失眠的炼狱里独自煎熬,也绝不会像个可笑的猎物一样,去追寻那不知存在于世界哪个角落的、所谓的“解药”!
尖锐的头痛再次袭来,伴随着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眼前的荒地和远处的厂房在灼热的阳光下扭曲晃动。慕容皓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戾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就在这时——
一缕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冷香,毫无征兆地钻入了他的鼻腔!
那气息……清冽得如同高山之巅初融的雪水,带着雪松的木质冷感,又隐约透着一丝清甜,像是冰雪覆盖下悄然绽放的寒梅。干净、纯粹、凛冽!在这充斥着尘土、尾气、工业废气和劣质香水味的污浊空气里,这缕冷香如同破开混沌的一道神光,瞬间涤荡了他所有的烦躁和不适!
慕容皓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极其贪婪地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缕冷香如同带着神奇的魔力,瞬间钻入肺腑,沿着四肢百骸蔓延开去。如同久旱龟裂的大地逢遇甘霖,如同在无尽冰原上跋涉的旅人望见温暖的篝火!那深入骨髓的头痛和神经末梢的刺痛感,竟在这清冽的气息中,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弭!
一股难以言喻的、前所未有的舒缓和安宁感,如同温泉水般瞬间包裹了他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这感觉……!
慕容皓那双永远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墨黑眼瞳,骤然收缩!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猛地射向冷香飘来的方向——正是那片城中村和工厂区混杂的、低矮杂乱的区域!
兴达手袋厂……那个名字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慕容总?” 赵明敏锐地察觉到老板瞬间的异常,那万年冰封的脸上竟出现了裂痕!他顺着慕容皓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一片在热浪中蒸腾的、灰扑扑的屋顶和厂房,没有任何异常。
那缕清冽的冷香,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如同惊鸿一瞥,便彻底消散在污浊的空气里,仿佛刚才那令人心悸的舒缓和安宁只是一场幻觉。
头痛和眩晕感如同附骨之蛆,再次凶猛地反扑回来,甚至比之前更甚!强烈的落差让慕容皓闷哼一声,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他猛地抬手撑住了身旁滚烫的车顶,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眼底刚刚消散的戾气如同被激怒的凶兽,瞬间暴涨,混合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探究欲!
不是幻觉!
那缕香……那能瞬间抚平他地狱般痛苦的清冽气息……真的存在!
它就藏在这片……破败、混乱、与他云端之上的世界格格不入的……工厂区里?
慕容皓缓缓抬起头,再次望向那片区域。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那双墨黑的眼瞳深处,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和厌弃,而是掺杂了震惊、狂躁、以及一种被命运强行按头、极度不甘却又无法抗拒的……狩猎者的光芒。
“查。” 一个字,从他紧抿的薄唇中吐出,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刚才那个方向,所有工厂,尤其是……兴达手袋厂。所有人员出入记录,新进人员名单,特别是……女人。” 他的声音因极力压制着某种翻腾的情绪而更加沙哑,“今天之内。”
赵明被老板眼中那从未见过的、近乎偏执的寒光惊得后背一凉,不敢有丝毫怠慢:“是!慕容总!我立刻去办!”
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午后的死寂,几辆黑色越野车卷起漫天尘土,迅速驶离这片荒芜之地。只留下慕容皓撑着车顶的身影,在炽烈的阳光下,苍白,阴郁,如同刚从地狱归来的……病娇阎王。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片低矮杂乱的区域,仿佛要将那惊鸿一现的清冽冷香和它可能藏匿的位置,烙印在灵魂深处。
而此刻,兴达手袋厂三楼那间简陋的宿舍里。
“叮铃铃铃——!!!”
刺耳的闹铃声如同冰冷的钢针,猛地扎破了短暂的宁静。
云浅浅倏地睁开眼。午休结束了。
她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刚才似乎做了一个很短的梦,梦里仿佛有雪松的清冷气息……但瞬间就被闹铃和现实的疲惫驱散。
她看了一眼旁边被惊醒、一脸生无可恋的李婷婷,又下意识地隔着枕头按了按那个帆布包。
下午的“机器”生活,又要开始了。
距离彩票开奖,还有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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