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见王炎面色稍缓,廉远转变了话题,“左贤王年轻时既然在须卜部族待过,为何得不到部族首领的认可?”王炎环顾四周,见巴图远远在前面开路,左右无人,才小声道,“左贤王行为放荡,在须卜部族之时就对一些女子有过非礼之举,后来被赶出须卜部族,老匈奴单于为此还责罚过左贤王。此乃王族秘闻,我是看在你此行肩负重任,须了解其中缘由才说与你听,千万不可随意对外宣扬。”廉远咂了咂舌头,暗道,“这么一来,那左贤王岂不对须卜部族怀恨在心?他现在所谓的联姻既是为了控制须卜部族,也可以说是报复。”......
宋楚楚来梧桐苑,最初宋梧也以为她只是来挑唆自己和季泊舟关系的,毕竟曾经的她是真的很在意。但她在躺椅上翻来覆去,愈发觉得不对劲,宋楚楚已经换命失败,为何却还一直盯着自己身上的香囊看?她不放心,于是又画好符,叠成三个小纸鹤灵,朝着雪香居而去。“云浔!!”宋楚楚把下人打发了出去,桌上每日她都要吃的燕窝、荷花饮、阿胶百花蜜等全被打翻在地。“你害我犯病,骗我病除,今日害我换命失败,也定是你在作怪!你好歹毒的心!枉我还以养女身份葬你,为你七拜九叩,帮你处理后事!你配吗?!”......
上一世,她认亲后没多久,母亲李氏便带她去了玄元观祈福。去的途中,李氏告诉了她为何老夫人和侯府看重宋梧的原因。二十年前,老夫人去玄元观祈福,当时的老道长说,“宋家有凤来仪,将来是大富大贵之家。”恰巧当天这事被也去观中祈福的永平侯夫人听了去,就有意与她结下了儿女亲家。因为这句谶言,她回来了,李氏就带她也来拜一拜,想着万一这凤是她呢?也就是那日,她在这观中遇到了虚白,看见虚白给其他香客解签,其中提到了换命。......
宋楚楚上一世经历过这一遭,所以如今倒是轻车熟路。然而就在这一刻,她忽然感到浑身不受控制地战栗。她瞬间警觉,不对!“道长!”她疾声喝道,“不对,这不对!”她的身体不受控地猛地倒在地上,双眼翻白,口吐白沫,不断抽搐!不该是这样的!上一世她在最后这个关头,感应到的是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涌入身体,她的心跳也会逐渐和长明灯的闪烁同步,直到最后,会有一种脱胎换骨的变化。但现在,她只感觉到浑身难受,像是天然就会的抽搐颤抖。而这抽搐,还让她觉得如此熟悉……......
宋梧跪在榻旁哭了起来。郁嬷嬷也绷不住了,瞬间喉头哽咽,眼泪决堤。“门主啊!”郁嬷嬷不能自已,“你看看你养的个什么东西!竟连你死后都不放过,连你的骨灰都要挖出来害咱们姑娘啊……”桑落和小葵开始还不明白一个香囊有何不对,这会儿听郁嬷嬷话里有话,很快就觉察到了这东西的大有来头。小葵看见宋梧哭了,她也忍不住,于是跪在宋梧身边,不断替她擦拭眼泪,给她拍背顺气。“小姐……”小葵哭着说道,“你别再伤心了,幸亏咱们提前发现了!”......
“你这会儿就去帮我盯着二小姐,看她出门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桑落立刻领命而去。郁嬷嬷好奇,“二小姐不是和姑娘已经和好了吗?为何还要盯着她?”宋梧:“道歉只是战术,定有其他目的。”但她也不想嬷嬷过于担心,于是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嬷嬷也别担心,许是我想多了!”小葵扶着郁嬷嬷在院子里走一圈,宋梧在书案前作画,不一会儿便画好了,拿着画去找知意。知意瞧着画,不由偷偷打量宋梧,轻笑道:“姐姐要的这物件,是要拿去送心上人吗?”......
倒是陆逍,一直说自己是京城万事通,嚷嚷着还要给她介绍生意。而这几日,季泊舟却不那么清净。他的信送出去已经七八日了,宋梧竟一点回信都没有!往日都是她大篇大篇地写给他,他看也不看就扔在一旁,即便如此,她的书信、字画也从未间断。开始前两天,他还能淡然地与人谈笑,四处参加诗文酒会,到了第三日,他就感觉到自己有些莫名的烦躁了。如今已是第九日,中途有好几个千金小姐约他游船赏莲他都一口答应,还又与之郊游溯溪,要是往日,宋梧那酸溜溜的埋怨早进他耳朵里了,但如今,却什么都没有。......
秦语棠的视线定在这几个字上片刻,又很快盖上了这几页纸,抛到茶几上。“啪——”一声纸碰石桌的尖锐轻响,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许久。秦语棠撑着发痛的太阳穴,感到被人戏耍的愤怒之余,又觉得可笑。5她那稍显不悦的脸上,也真扯出个冷笑来。真不知道徐牧舟这男人到底是蠢,还是聪明。做了个局,伪装温和顺从,给她下药,签下了离婚协议,却什么也没要。他只要离婚。她无端烦躁,搞什么,徐牧舟之前说的竟然是认真的?......
随着改革开放的浪潮,天津城里张灯结彩、已稍有庆祝的端倪。循着前世的记忆,徐牧舟也把家里布置了一番。秦语棠回来时,对家里浓厚的节日氛围有很是惊讶。“今年怎么突然想要过圣诞?”徐牧舟平静的答道:“最近你不是和外国人有合作吗?家里刚好赶个时髦。”餐桌上是烤鸡和牛排,徐牧舟亲手做的西餐。注意到秦语棠的视线,他笑了笑:“第一次做,试试味道怎么样吧。”秦语棠心情愉悦,眼前还是那个会讨她欢心,对她百依百顺,处处尽心尽力的好丈夫。......
这词放在她身上多么可笑。徐牧舟一颗心酸痛不已,抖着声音反问道:“那你呢?你有哪怕一天把我当作你的丈夫吗?”秦语棠愣了一下。徐牧舟却直直地看着她,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秦语棠,我是娶了你,但你什么时候把我放在眼里过?”“我是个人,你可以不爱我,但你凭什么为了另一个男人伤害我?”“你喜欢姜逸宸,可以,那你和我就离婚,这样就能去嫁给他了。”秦语棠回了神。她却不信他会愿意离开自己,冷笑道:“离婚?你先过了你妈那关再说吧。”......
徐牧舟攥紧了手,一颗心彻底沉到谷底。下午,他终于被放了出来,匆匆往剧院赶去。刚到后台,他就对上团长怒气冲冲的脸。“徐牧舟,这么重要的演出你都能缺席?!”徐牧舟一张脸又白又红,他声音沙哑的解释:“团长,你听我解释,我被我妈关在了家里……”团长却只觉荒唐。他扬手打断徐牧舟:“不用说了,都是借口!”“既然你不想来,之后这出剧的男主角就交给姜逸宸。”......
徐牧舟语气亦平平:“不好,这是我的事业。”秦语棠勾勾唇角扬起一抹冷笑,神情略显讥讽:“事业?是不愿意让逸宸顶替你主演的位置吧?”徐牧舟胸口更闷了,他感觉身体里有种情绪在横冲乱撞,又被自己硬生生压下。他闭上眼,不想和她再争辩什么。饭店包厢内,暖气正盛。秦语棠的战友们一见徐牧舟,就热情地招呼道:“这是姐夫吧?今天可终于见到了!”秦语棠挽着徐牧舟的手臂,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他躲了一下,但手臂被女人紧紧挽住,他没再动。......
“语棠,太晚了,你送我回家吧。”秦语棠回过神,点了点头。……徐牧舟独自回了家,洗好澡的时候,秦语棠才从外面回来。徐牧舟自顾自铺着被褥,谁知却听到秦语棠一句破天荒的解释:“刚刚的事情,你别误会。”徐牧舟转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秦语棠继续说:“我和逸宸从小一起长大,这些都是做惯了的。”徐牧舟没说话。他想到自己,别说帮他系领带了,秦语棠恐怕连他穿什么尺码的衣服都不知道。......
秦枫屿为了减轻负罪感,真是连他自己都欺骗。浮玉已经被安抚好,陌念微也不愿再介入他们,转身悄然离开。当天,陌念微将秦枫屿送给她的最后一件东西卖了。晚上,陌念微沐浴出来坐在铜镜前拭发。一双手从身后接过她手里的帕子。从铜镜中,她看见秦枫屿眉目含情,为她拭发的动作轻柔又温和,仿佛手中的是稀世珍宝。恍惚间,陌念微差点以为他们回到了那段只有彼此的时光。可身后华丽的装饰无不提醒着她,物是人非。......
积压三年的悲凉骤然攀上心,陌念微红了眼。她又仰头喝下一杯酒,倒酒时手中的酒坛被人夺过。秦枫屿坐在她旁边,仰头猛灌一口。陌念微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神,重新启了坛酒。两人对酌无言。秦枫屿偏头看她,她眼中似有世间万物却独独看不到一丝他的影子。她好像变了,变得不在乎他了……心中莫名烦躁又无处抒发,烈酒一坛接着一坛送进嘴里,却依旧抚不平心中的烦闷。他把酒坛往亭下一甩,欺身上前擒住陌念微。......
陌念微点着烛火,正在看书。小桃脚步匆匆地跑进来:“夫人,我看见侯爷两个时辰前去了浮玉的院子,都两个时辰了,到现在都没有出来。”陌念微眸光一颤,拿着书的手紧了紧:“知道了,把烛火换了你就下去吧。”小桃见她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欲言又止。但还是把烛火换了退了下去。陌念微拿出了她和秦枫屿的龙凤贴。看着已经有些泛黄的龙凤贴,她不免有些出神。“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阿念,我此生绝不负你。”......
傀儡细细地说了一声:“秦枫屿。”声音也与自己如出一辙。陌念微眼神暗了暗,抬手抚摸着傀儡的脸庞。不知为何,都是一模一样的脸,傀儡倒显得年轻些。而她,眼角都有了岁月的痕迹。可仔细一算,自己也不过才二十五岁。陌念微抑着心里的悲叹,回了侯府。她命人在后院的空地上搭起了戏台子。小桃一脸疑惑:“夫人,您平时也不爱听戏啊,搭戏台子做什么?”陌念微转眼看向朝自己走来的秦枫屿,声音随风而散。......
既然秦枫屿喜欢浮玉,为何不早早占有她,非要等到当众卖浮玉初夜,让她白白受顿羞辱。而老鸨高兴坏了:“五万两!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整个场子鸦雀无声,只偶尔有人嘀咕一句:“这么高,谁出的起。”闻言,陌念微‘唰’的一下打开折扇,压低声音。“十万两。”全场炸开了锅。“十万两?这都够盐城百姓十几年花销了,到底是名满天下的浮玉姑娘,就是富贵啊……”秦枫屿脸色一沉。循声望去,只看到隔着帷幕那俊秀背影。......
但他没有多想,吻了下陌念微的眉眼:“好,我要是回来迟了,你就先休息。”陌念微点点头,目送他离去。一直候在门外的丫鬟小桃端着茶走进来,忍不住抱不平:“夫人,侯爷分明是要去红袖楼找浮玉,您怎么不拦着呀?”陌念微目光淡然:“拦得住人,还拦得住心吗?”说着,她将手放在寒玉屏风上。真凉啊。可再凉,也凉不过她的心。陌念微收回手,吩咐小桃:“把屏风抬出去,和西厢房那些珍宝一起卖了。”......
林之昂点点头,“这是需要什么广而告之的事情吗?”谢轻语脸上的笑容更甚了。段霏怡是声色有一丝焦急,“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哦,就一个餐厅而已”,谢轻语假装不在意的回答。段霏怡眼神带着一丝探究,“哪个正经餐厅会叫这个名字?”“可能不是很正经,但确实是餐厅,老板做饭很好吃”,林之昂解释道。段霏怡半信半疑的点点头。两人转身就走,段霏怡抬了抬手,貌似也想跟上去,但最终没有开口。......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不了,春节的意义是阖家团圆,我早就没有家了。”“我明天去见一趟志烨,然后就飞回英国了。”段霏怡踢了踢面前的雪,点了点头。“那你呢?还回英国吗?”林之昂接着开口询问。段霏怡点点头,“沐豪父母三天后回来,我等他们回来就回英国。”“其实你们可以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的。”段霏怡怔住。远处的寒风卷起飞雪肆意飘洒,树枝的落雪跟随风落回地面,有些承受不住积雪的小树枝断裂,路人踩着树枝咔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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