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岑舒坐在身边,林伺月又喝了一大口水,口腔被温水填满,背着脸,面色生冷,一副刀枪不入的模样。伴随着鱼锅汤底被渐渐煮干的咕嘟声,耳边像战场喧嚣褪去,成了一片无人问津的荒茫焦土。岑舒很笃定地认为如果不是自己还在这里,林伺月其实也要哭了,无声地叹了口气。...
没等服务员上来收拾残局,她就宛若触电般回过神,那股压抑了好久的怒火重新在心底灼烧起来。
施芮听见动静,丢了筷子就径直过来。
今晚是舍命翘晚课出来陪傅思清解闷的,她心情不好,施芮生怕是出什么事了,过来后却撞见傅思清通红的眼圈,还有衣摆底下攥得发颤的拳头。
“清清……”
傅思清没理会她,袖子一抬在眼圈上擦了擦,就气势汹汹地朝着某张桌子闯去,像被侵犯到领地后勃然而怒的小兽,扯住一个女生纤薄的肩。
紧跟着,用尽全力扇了对面一个清脆的耳光,夹带哽咽的语调里尽是怨愤。
“林伺月,你这个骗子!”
“你干嘛,神经病啊!”
对座的岑舒瞬间火了,“腾”一下站直,推开傅思清,急忙朝林伺月那边看去。
女孩瓷白的面颊上烙着一个清晰可见的指印,已经开始泛红发肿。
林伺月阖眼一瞬,耳鸣声萦绕不尽,喉咙里也随着这一下莫名发紧,唾液吞咽间,隐约有一丝甜腥反胃似的不断上涌。
她试图去拿杯温水来喝,傅思清却死死拽住了她的胳膊,顶着浓重鼻音开口:
“你跟我走,你现在立刻跟我走。”
“回去找姑姑把真相说出来,然后从我家滚出去!”
林伺月不得不换另一只手拿到了水杯,艰难地抿下一小口。
水杯里飘起几缕似有若无的血丝。
“傅思清——”
林伺月张开嘴,哑着嗓叫了她一声,回头,与她对视。
“我,不是骗子。”
“我,没有说一个字的谎。”
邻桌此时鲜鱼下锅,刺啦刺啦一阵滚烫的煎煮声传来。
一片嘈杂中,林伺月眼中少有波澜,一对雾沉沉的眼仁儿,像两块顽固的坚冰。
“如果你打我这一耳光前,骂我不择手段,那我一个字也不会反驳——可是傅思清,什么是真相?我给你们看的,明明都是真相。”
“你……你……”
“没用的,你的姑姑你最清楚,就算你把这些告诉她,就算我承认了是有心让她看到那些东西,她既然已经答应了会收留我,就不会出尔反尔。”
林伺月双肩一松,往椅背上轻轻一靠,语气慢慢恢复如常,环抱起胳膊的动作里,带着几分冷漠。
傅思清最后看她的一眼,愤慨又无望,转身就走了。
施芮跟在她身后,匆匆忙忙拿上外套,结了账。
只剩下岑舒坐在身边,林伺月又喝了一大口水,口腔被温水填满,背着脸,面色生冷,一副刀枪不入的模样。
伴随着鱼锅汤底被渐渐煮干的咕嘟声,耳边像战场喧嚣褪去,成了一片无人问津的荒茫焦土。
岑舒很笃定地认为如果不是自己还在这里,林伺月其实也要哭了,无声地叹了口气。
砰”地一下,她拉开一罐新的雪碧,杵到她眼前。
“喂。”
“喝点甜水吧。”
10.前所未有
12 月上旬,冬季风偏转,每一丝风里都沾染着湿泞的寒意。
林伺月背着包从房门轻手轻脚走出来时,难得碰上傅思清起夜,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棉睡衣里惺忪睡眼,像没看见她一般,径直从她身侧穿过。
那晚激烈的撕扯,剖白,像丢进新启封碳酸饮料瓶里的曼妥思,无数翻涌冲撞的气泡在破碎后逐渐归于平静,了无生意。
她知道傅思清当晚冲回家,是想将一切以最赤裸的方式昭然揭露的,可不巧下午傅海安接到老人电话,在外地疗养的父亲突然被送去急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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