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门出去。早五点半的天际,雾蓝色,一点天光都不见,只有脚边传来一连串急迫的哼叫声。毛茸茸的小狗第一时间没理会她手心里的食物,热情汹涌地舔舐她微微泛凉的手指尖,短促的尾巴摇晃得像小船船桨。可爱。...
上了年纪的身体,像失去龙骨的船只,轻轻一个浪花打来,都能脱离方向。
这回似乎是心血管上的问题。
傅海安放下手里一切事务,和傅怀洲一道前往。
傅思清再多的愤慨也难以在这个档口,向焦头烂额的大人们宣泄。
林伺月系好围巾,下楼,整个傅家别墅里静默无声。
她后来选择了不再和傅思清一块坐陈叔的车上学,自己去坐公交,公交最早的一班车 5:56 发车,到学校是 6:30,足够她在上早课前多背完一天的单词。
当然在傅思清眼里,这又成了她刻意装受欺负的小可怜的一条铁证,对此嗤之以鼻。
陈叔就是好像就是这么以为的人之一,私底下还悄悄弄来一张公交卡送给了她。
她推门出去。
早五点半的天际,雾蓝色,一点天光都不见,只有脚边传来一连串急迫的哼叫声。
毛茸茸的小狗第一时间没理会她手心里的食物,热情汹涌地舔舐她微微泛凉的手指尖,短促的尾巴摇晃得像小船船桨。
可爱。
利用和真心不冲突。
她是用这只小狗不经意间卖了一次惨,可也是真的喜欢。
林伺月摸摸小狗头,又勾弄它的下巴,轻声说:“要是等我高考完你还喜欢我,我养你怎么样?”
“我想在大学的时候租一个房子,可以给你搭一个狗窝。”
“你害怕坐车吗?”
小白狗哼唧个不停,黑眼珠子湿漉漉的,尾巴摇得很开心。
林伺月当它答应了,心满意足去上学。
早上两堂课之后会有一个十五分钟的课间,她用来补觉,迷迷瞪瞪醒来的时候看见祁炘往她桌上放了一杯热美式。
“谢谢,”
她揉揉眼睛,拿起来抿一口全苦麻药,从容镇定地扫了眼杯子上的贴标:深烘浓缩,不另外加糖。
好,好。
这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
“小事。”祁炘咧嘴,大言不惭,顺势低头扫了眼她桌上刚发下来的数学小测,“分儿挺高啊。”
再往下一瞅,最后一大题上还有老莫的批注。
——“字再飘一点不用学数学了哈,直接去学航天,我们国家也能早点实现登月。”
老莫还挺爱写点批注的,有一回祁炘来迟了小测开始半小时才到座位,大题来不及写就简化了三分之二的步骤,获评“多下来的纸也别省着拿去烧火”。
林伺月双指揉了揉太阳穴,拿了本书把鬼画符一样的试卷挡起来遮丑。
最近实在是太困,写这张小测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只是一具被计算器夺舍的尸体,神志不清地写完了全程。
有可能是学习强度太高,也有可能是月考在即压力过大,她晚上不太能睡得好,躺在床上焦虑得翻来覆去很难入眠,要开窗缓十分钟才能把气顺匀。
刚刚上课被点起来回答问题时眼前就发黑,老莫见她状态不好没继续问,她坐下来按了半天心悸的胸口。
祁炘低头打量林伺月面色。
她很白,皮肤像一层薄透窗纸覆盖在骨肉上,稍稍吸一下鼻子,鼻尖就泛红。
原本眼睫就长,半垂下来时会在下眼睑上投下一层阴翳,配上淡青色的乌眼圈,显得整个眼眶更大,下巴更尖,像那种很烧钱的玩偶。
“歇歇吧,命重要。”
林伺月眯着眼点头,露出几分尚且还知道惜命的自觉,转头又回想起什么,勾扯住祁炘袖子,残血了也不忘明目张胆讨饭:“等等,你说好借我看的那套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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