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她想多了。单峰只是翻翻病历,说:“凌田是吧,那天真的很危险,检查结果出来,你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让我学生查了你的电话打过去,还好离医院不远,我们安排得也及时,现在恢复得不错嘛,整个人状态都好了……”凌捷和田嘉木听他这么讲,连声感谢。啊?是这样吗?凌田看着他,在心里说。但她就是这么怂,一句话都讲不出。单峰淡笑说不用谢,言归正传,开始看检查报告,然后直接给了结论:“很典型的一型糖,以后胰岛
当然,这是她想多了。
单峰只是翻翻病历,说:“凌田是吧,那天真的很危险,检查结果出来,你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让我学生查了你的电话打过去,还好离医院不远,我们安排得也及时,现在恢复得不错嘛,整个人状态都好了……”
凌捷和田嘉木听他这么讲,连声感谢。
啊?是这样吗?凌田看着他,在心里说。但她就是这么怂,一句话都讲不出。
单峰淡笑说不用谢,言归正传,开始看检查报告,然后直接给了结论:“很典型的一型糖,以后胰岛素每天三短一长,或者用泵,慢慢控制吧。”
凌捷怔了怔,才说:“可是……她抗体全阴啊,怎么会是一型呢?”
单峰摇头,仿佛这话外行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指着屏幕上另一个数据说:“你看她这个 C 肽,才零点零几,几乎完全没有了,贝塔细胞都给攻击完了,抗原都没了,抗体当然就阴了,再典型不过的一型。”
凌捷又怔了怔,声音低下去,退一步问:“……那能不能不打针,吃药控制呢?”
单峰像是听多了这种论调,啧一声道:“你们这些家长啊,总是想不打胰岛素,隔壁病房一个中学生的妈妈也是这样,刚出现症状的时候不重视,等到酮症酸中毒了才送孩子来医院,胰岛功能完全没有了,不打胰岛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就这样给她盖棺定论了。
那整个过程,凌田坐在床上,一句话都没说。
她不知道那一群医生是什么时候走的,辛勤过后返回来跟她说话,她也不记得自己答了什么,只是反复想着方才听到的那些话,尤其是单峰最后说的那一句,刚出现症状的时候不重视,等到酮症酸中毒了才来医院,胰岛功能完全没有了。
单峰当时怪的是家长。但凌田知道,她和他说的隔壁病房的中学生不一样。她是个成年人。如果有人应该为这个结果负责,那只能是她自己。一定是她做错了什么,乱吃东西,长时间熬夜,身体出现问题也不去看医生,才发展到了这一步。
那以后呢?以后会怎么样?她怀着一种虚空的恐惧想,然后更加恐惧地发现自己一无所知。
凌田不确定呆坐了多久,直到听见某处传来哭喊声:“我不要!为什么?凭什么就我这样?我怎么这么倒霉?啥时候能死?多久能死?让我现在死吧!!!”
她忽然回神,有种荒诞的错觉,是谁把她此刻的心声喊出来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从隔壁病房一直跑到门外走廊上。
汤阿姨好奇,下床出门看热闹,少顷回来报告:“隔壁一个小孩,十五岁,初中生,”然后指指凌田,“跟你差不多的情况,也是那个什么酮酸中毒进来的,刚刚做完检查确诊一型,觉得自己这辈子完结了,把吸氧的管子绕在脖子上讲要自杀,又找不到地方挂,跳下床冲到病房外面讲要跳楼,结果没有一扇窗打得开的。”
汤阿姨说得几分好笑,但凌田当然笑不出来。
躺在靠门床上的艾慕眼睛看着手机,却忽然开口说:“别看没出什么事,医院最怕这个,这里的护士和小医生有得忙了。”
到底是老病号,让她说对了。
病房的管理果然又严了几分,护士和管床医生来回跑的次数更多,汤阿姨估计很难再溜出去了。
那天下午,辛勤又来了一趟病房,叫上凌田和艾慕,说是健康宣教。
汤阿姨问:“我要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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