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时段,你会觉得这个人让你很心安。”聊完这句,她似乎又担心讲得不够透彻,复提起一个观点。“如果,你和那个男孩像你所讲的,还没正式开始,你要慎重考虑。”“他是不是告诉你,他要去相亲?”谭宁韵不明所以,小鹿眼饱含疑问地在那眨。解萍见之,心中暗叹一口气。算了,多教一堂也没什么。“男人吧,在男女关系上,大多数情况是先有了后手,再了断前面的关系。如果他都说了要相亲,那存在这个可能,他早已经和别人开始了。”
创享的北京办公室在王府井的一栋商务楼内。解姐借调了谭宁韵四天,David自然乐意。他盼着这位好用的下属去北京溜一圈后,回来又能正常待机,继续电量充足地为他效力。
天底下的老板都和她老妈似的,嘴上说着爱她,手里给她安排补习课或者工作任务时,绝不手软。
谭宁韵这趟出差累得够呛,好容易第二天午后有人将她换下来,才得以在公司茶歇区喘口气,发散思维。
到北京的第一日,已是下午,公司商务车直接将她们几人连带行李箱接到办公室。紧接着就是熟悉场地,研读第二日的流程,分组做模拟预演,清点每场的物料。
回到酒店,近十点,简单洗漱过后睡下。清早闹钟响起时,她觉得自己仿佛只在床上躺了几分钟。没有那些幻灯片似的梦,真正一觉漆黑到天亮。
果然,忙碌是最佳的良药。
可解姐这药也下得太猛了,谭宁韵揉了揉刚好的脚踝,全天的高跟鞋穿下来,小腿肚直打颤。
今天面试的重点环节是小组Activity。选用的观察模式,截取自上世纪英国战时情报局对于目标人物的Behavior分析方法。
所以尽管极其疲累,所有参与的年轻同事还是很兴奋,毕竟学到的技能绝对值回票价。谭宁韵手上拿着的侧写密密麻麻,解姐午休前接过去瞄了眼,告知她明天看场次安排,可能放她进去正式做一次面试官。并让她于事后,写份正式的profile交上来。
成就感爆棚,体力萎靡,全仗着年轻人的激情撑着。
外企在华的MT管培生项目,辉煌于2005年以后。早年的毕业生,因入选人数稀少以及碰到大跃进般的经济环境,往往能在职场取得耀眼成就。
可2012、13年以后就难界定了,各个行业的公司,陆续挂着羊头卖狗肉。以此为名目,招揽优质廉价劳动力,多数没有系统培训流程,反而拉来直接做基础操作的活。导致毕业生的前途远不及当年,更多的人未熬到项目毕业就跳槽了。
因处在小康家庭,谭宁韵对于工资并不介怀。或许跳槽会得到短期快速收益,但她更看重完善的体系、和谐的办公环境和长远发展。这不得不感谢父母,他们的基石为她提供了更平坦的道路。
如今,每每想到钱,她就联想起俞晚廷在小年夜的那番话。几成心病。
她私下已开始留心生活物价,试图换算代入他的角度。长居办公室与女同事待着,的确让她不问世事,未能体会到男性在成家立业上经历的挫败感会有多强烈。
又有人来叫她去换岗,支持下一场面试。她拍拍被热风吹得干燥的脸颊,站起身,下班后解姐还约了她吃饭。
直到晚七点,师徒二人才堪堪坐进王府井利苑的大堂。
“说吧,到底怎么陷入情网,不可自拔了。”解萍看了一天的年轻正装孩子,板正严肃,正指望身旁女孩说点轻松的,来解闷。
谭宁韵努了努嘴,就知道这位阿姐打算听相声,顿时连翻菜单的气力都去了一半。
“随便点,这餐可以报销。谢谢你来支援四天。”解萍抿了口茶水,眼尾挑起,含笑对着她说道。
点了海鲜泡饭、乳鸽、海鱼和一例时蔬。犹豫来去,再加了杨枝甘露。
电话里已赘述的话,女孩又嘀咕再补充了不少。直到她啃着乳鸽的时候,终于嘴不得闲,能够静听阿姐讲两句。
“其实吧,这个男孩子还行。至少不骗你,都交代出来了。”解萍挑起鱼肚上一块肉,用公筷夹给徒弟。
“你啊,欠缺了点锻炼。是优点也是缺点,人耿直让长辈放心,就是生活太单一了。我不建议年轻人没苦硬吃,但凡事有定量,舒服日子过多了,总要有些槛留待以后。”
“好在对方心眼不坏,没吊着你。这个阶段,你这么沉迷,但凡他有点坏心眼,你苦头吃大了。”
“你们两家人条件是有落差。最主要的,你要考虑到你父母能不能接受离异家庭的孩子。没有什么好与不好,如今社会这种情况很普遍。但是,你要记得,不被父母祝福的感情,走起来格外艰难,尤其是女方,吃的苦会更多。”
“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随着年龄增长,顺境时或许能锦上添花。逆境的话,火中取栗。”
谭宁韵啃完乳鸽的细腿,嘴唇油润,似在发呆。
“那阿姐,你呢?你现在一个人在北京,老公孩子都在上海,不孤单吗?”
解萍温和地笑了。
“我几岁了?这个年龄有份体面牢靠的工作,很不容易。你不上去,有的是人要上。”
“所以我看不惯你成天雾蒙蒙,要知道,年轻你还有余地。再过几年,不进则退,不是你觉得自己在原地舒服过小日子就可以了,上不去多数只有一条路。”
“被踢出局。”解萍道出这四个字时,眼神明锐。
“比起男女粘合在一起,还有更多的事是需要担负的。好比说,我儿子一节击剑私教课,你猜要多少?好的教练难找,随时可能被劝退。不是每周四五堂课这么供着,早就结束了。”
“当孩子问我,妈妈,我为什么去不了的时候,我怎么回答?”
“亲爱的,因为我要和你爸长相厮守,所以没办法送你去好的私教课,好的辅导班。”
谭宁韵听得一愣一愣,这都是些什么呀。
“那孩子的爸爸呢,他也该承担啊。”
解萍为自己添了筷碧绿生青的蔬菜。
“对于男人,不要报太大的期望。很多时候,他们的抗压能力往往没有女性来得强。更何况,孩子也是我想生的。既然我有赚钱的能力,自然愿意托举自己的孩子一把。”
“我先生也不容易。家里现在住的房子有房贷,还要储钱为儿子将来做准备。更不提日常开销这些,这么多事不可能压在一个人身上,长期下去会逆反。如同橡皮筋,拉得太紧绷,只会断。”
“我们早过了你爱不爱我的阶段。更现实的是,孩子的教育,将来的养老。生活会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哪怕如今,谁能保证和配偶,一定能走到终点。”
谭宁韵此刻吃了个半饱,剩下的胃口也因这剖析而差不多了。伺应端来甜品,她咬了口托盘上的糕点又放下,停顿会,就着tຊ汤勺喝下口冷甜汤。
“那爱,是会消失…的吗?”问出这句话,她声音逐渐轻了下去。
“感情是会转换的。”解萍目光柔和,她确实喜欢这个肖似自己的女孩。
“总有时段,你会觉得这个人让你很心安。”聊完这句,她似乎又担心讲得不够透彻,复提起一个观点。
“如果,你和那个男孩像你所讲的,还没正式开始,你要慎重考虑。”
“他是不是告诉你,他要去相亲?”
谭宁韵不明所以,小鹿眼饱含疑问地在那眨。
解萍见之,心中暗叹一口气。算了,多教一堂也没什么。
“男人吧,在男女关系上,大多数情况是先有了后手,再了断前面的关系。如果他都说了要相亲,那存在这个可能,他早已经和别人开始了。”
“试想下,男人照你所讲,在女孩子堆里很吃得开。约你小年夜讲清楚,一身轻,过节那几天呢,他和谁过?他三十都没到,再过几年,到了男人最有魅力的成熟时段,又是什么光景?”
“你就放下吧,没必要。”
谭宁韵直觉并不相信,她没有对阿姐讲,俞晚廷是她的青梅竹马。除了分开长大的这几年,他们一直呆在一块。她如此相信他,不会对自己耍手段。
出差第三天,谭宁韵进场作为正式面试官,完成了两场观察。当天傍晚,几位高管复盘所有履历时,一并传阅了她的侧写笔记。解萍只讲解两句,没有哄抬自己的得意门生。但众人仍给出了肯定的评估。劳累四日,她为自己赢得了一个重要的印象分。
与此同时,俞晚廷忙着和王军处理NET的业务。
在职是好,让他能有退路,万一创业失败也不至于两手空空。但,这份正职工作极占据时间,请假也难。近期,他频繁外出及接打电话,引来的纷议,已被人当着面半真半假调侃。
关露婷约了他几趟,每次都有各种不容拒绝的话术。他在单位,处境正不太妙,哪敢得罪关系户的千金。每每赴约,他小心翼翼,只盼着这位大小姐哪天停了兴趣,放生了他。
可让他惴惴不安的是,关大小姐似乎看他的眼神总隐含深意。俞晚廷盼着是自己多想,虽然他有一股莫名的奇怪预感。
软刀子在某天显露了刀锋。
“小俞,这周我要到老关那里去做客,你准备下,到时和我一起。”靳杰吩咐完,见眼前的小伙子愣在他的办公桌前,就又补充一句。
“老关就是关露婷的爸爸,和我是老乡。周末他家宴请,也就过去坐坐,别紧张。”
俞晚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退出的领导办公室,他恍惚间都忘了自己是否有用敬语,关没关上门。
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一步?他在几次见面中,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表态啊。
顾不上许多,他几步从楼梯走至底楼,躲在充电桩旁,给关露婷打去电话。
“噢,这事啊,没什么。”对方声音含混,似未起床,讲完带出笑音。
“慌什么,见个面,能吃了你?”大小姐好像清醒了些,又说道:“这样,晚上陪我去做个指甲,地点我待会发给你。”
俞晚廷在这段奇遇中,被动木讷,完全搞不清楚方向。
当天下班后,他到了位于长宁的指定洋楼,被带入二楼的一间装潢精致的房间。二十多平的室内,布置得花团锦簇,小号水晶吊灯悬挂正中,底下是躺在美容床上的关露婷。身旁的年轻姑娘面戴口罩,正托举着客户白滑圆润的玉手,雕金镶银似地在打磨。
就着屋内的悠长纯音乐,关大小姐开口了。
“来了啊,沙发坐着陪我会。”
CP小剧场
俞晚廷:真没想到,我是被迫的啊。
谭宁韵:开什么国际玩笑,你当你是唐僧,妖精都要吃了你。自己没长腿啊,我看你乐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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