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当下白绍和罗倩再次表达了对路礼的喜爱,白翊认为这是一个提议的好时机。然而当他开口了,白绍和罗倩的笑容却不约而同敛了下来。白翊洞悉了他们的反应——他说错话了。可他又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客厅里的气氛明显沉了下来,几乎要把十二岁的白翊压倒,白绍和罗倩无声地打量着他,目光如同凌迟。电视里的新闻结束了,接踵而来的是音乐澎湃的广告。白绍拿遥控器转了台,又突兀地清了清嗓子。罗倩会意,温柔地对白翊说:“小翊,
既然当下白绍和罗倩再次表达了对路礼的喜爱,白翊认为这是一个提议的好时机。
然而当他开口了,白绍和罗倩的笑容却不约而同敛了下来。
白翊洞悉了他们的反应——他说错话了。
可他又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客厅里的气氛明显沉了下来,几乎要把十二岁的白翊压倒,白绍和罗倩无声地打量着他,目光如同凌迟。
电视里的新闻结束了,接踵而来的是音乐澎湃的广告。
白绍拿遥控器转了台,又突兀地清了清嗓子。
罗倩会意,温柔地对白翊说:“小翊,这不方便的。”
白翊知道这是罗倩对他好意的暗示,几年前白翊的稚气未退,难免闯祸惹了白绍生气,每到这个时机,罗倩便会这么春风化雨地出面调和。
可白翊终究想不通,分明只是一件顺便的事,他们那么喜欢路礼,到底是哪里不方便?
白翊第一次没有顺着罗倩的意思走下台阶,他固执地说:“她不坐白裕的车,也可以坐我的车,我不介意不方便。”
白绍嗤笑了一声。
罗倩坐到了白翊的身旁,语重心长道:“小翊,我们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可是这份善良你留在心底就好,不一定要真的对每个人都这么好的,不然很容易会被人利用,甚至是得寸进尺。”
“可你们不是说了,路礼很懂事,很想要这样的女儿……”白翊停住,突然理解过来。
罗倩看出了白翊的表情变化,认同地点头,“没错,她终究不是我们的女儿,她是一个外人,更何况,她只是给我们家工人的女儿,小翊,你那么聪明,一定学过‘主仆有别’这个词吧?”
白翊如雷贯耳。
他的父母远比他预估的还要冷漠,他们置身高处,把身边的人分为三六九等。
哪怕是不时挂在嘴边赞赏的话语,都是虚假的怜悯,为的是牢固他们脸上的那副和善的面具。
罗倩点到即止,和从小对儿子的教育一样,这次她也把思考和感受的空间留给白翊。
唯有在最后,以往总是沉默旁听的白绍不再事不关己,他特意对白翊嘱咐了一句:“你以后是要继承家里的人,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
那一次的“闲聊”后,白翊发现白绍和罗倩不再夸赞路礼了,哪怕路礼一如既往地将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他们也只当做是路礼作为工人女儿的本分,甚至还会连带挑起了路悦工作上的刺。
白绍和罗倩还一度想要辞退路悦,最后是老太太出面力保,才让这件事的风波过去了。
路悦和路礼不知缘由,以为是自己哪里出了错,她们在白家越发小心翼翼。
二楼卧室的房门从此也关了起来,每当白翊路过二楼,他再也看不见路礼伏在书桌上认真写作业的样子。
尽管九岁的路礼知道白家的人一夜之间变得不再喜欢自己了,可路礼每当在家里碰到白翊,仍然会毫无芥蒂地笑着喊他一声“哥哥”。
别叫我哥哥。
那是白翊第一次在心里如此呐喊着。
因为我不配。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白翊从那个时候便明白了,他的关心不仅对路礼来说不重要,甚至还会连累她。
可他还是心存妄想,希望她还能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不能让路礼离开。
所以,只能由他来远离路礼。
但是,已经过去十二年了。
白翊仍然没有能够阻止路礼离开白家,而那份挥之不去的自责成逐渐和心脏融为一体,白翊的心脏有了疙瘩,不再光滑明亮。
他看似平常冷静,实则布满了龌龊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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